这句话真合南烟的心意,一本正经的道:“这些颜料加上工时,这样吧,难得跟你如此投缘,便一百两银子卖给你吧。”
“工时?”楚寒满脸的问号。
南烟解释道:“就是画画的时间。”
一百两银子买一副画坏的画,纯粹就是敲诈,楚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有这么贵吗?我记得普通的画师的一副画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你说这副画值一百两银子,总要给我一个它值这么多钱的理由吧。”
南烟心道:就一百两银子还讨价还价,理由?理由不要太多。却笑眯眯的道:“楚公子难道不知道乔某在未进王府前是绮波院的首席画师,曾替人画一幅肖像都收到五百两,更何况这费尽心力画的梅花?”
却见楚寒嘴角隐隐有些笑意,接着道:“楚公子莫要问起这副画的好处,乔某便跟公子解释一二。”
楚寒示意她继续讲下去。南烟清清嗓子道:“其一,梅花虽非百花之首,却傲视群芳。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试问天下间还有第二种花有这种境界吗?”
楚寒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眼眸里也染上了笑意,问道:“接着呢?”
南烟见他的表情,便知有戏:“其二,梅花高洁,不俱严寒,世人常用来形容有高风亮节之人。如此狰狰烈骨,难道不值一百两银子吗?”
楚寒的眼里划过一丝光亮,把高风亮节用银子来形容,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这一个莫南烟了。眼里的笑意更深,问道:“还有吗?”
南烟眼里闪过一丝狡诈,含笑指着那一抹被画坏的红色道:“君不闻残缺才是美,这花影一浓,便是情到深处无怨尤!赠给佳人最是适合,若博得佳人欢心,又岂是区区一百两可以比拟?”
楚寒哈哈大笑道:“好一句情到深处无怨尤!大哥,你请的画师果然特别。这副画一百两我要了,这是银票。”
大哥?南烟四处张望,却不知何时马致和站在花树下,看他的模样,似乎来了好一阵了。等等,楚寒叫马致和为大哥?
马致和轻点了下头,他好似偏爱白色,一袭白色的棉衣,飘然若仙。只看他神情温润的走了过来,笑道:“难得我这画师得五弟的欢心,乔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五弟马寒。”
这是什么跟什么?楚寒明明是自己的表哥,什么时候成了楚王府的五公子呢?却知道这不是发呆的时候,轻轻一揖道:“原来是五公子,刚才乔某不知,多有冒犯,还请絮罪。”
楚寒没有忽略掉南烟的一怔,笑脸如花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与乔公子相谈甚欢,乔公子博学多才,谈吐幽默,与我很是投缘。”
南烟没想到他那么阴冷的人笑起来居然也可以灿若山花,却见马致和的眼里似乎划过一丝不快,脸上却还是温润如玉,声如泉水。笑道:“五弟喜欢便好。”
楚寒道:“大哥,我订了恒芳斋里的墨,此时只怕已送到,我先失陪了。”
南烟见这银子这么好赚,不怕死的道:“五公子若是喜欢梅花,我那里还有几幅现成的,改日看看如何?”
楚寒眉头微微皱了皱,却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马致和发青的脸色,心情大好。消失在花径里。
[缘起:第二十三章莫名怒气]
南烟笑眯眯的拿着银票,原来自己的画这么值钱。却听得旁边有人冷冷的道:“你难道没见过银子吗?”
南烟把银票放进怀里,笑嘻嘻的道:“银子是见过,只是用自己劳动成果换来的银子特别的香。”却见马致和脸上乌云密布,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几曾见他如此模样,身上隐含着杀气与霸气。
南烟不知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微微有些害怕,仔细想想好似并没有得罪他!
马致和道:“以后不准对五弟笑,也不准拿他的银子。”
南烟莫名其妙,对谁笑好像是自己的权利吧,又没有拿楚寒的银子,那银子可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心中有些委屈,低低道:“你又不给我银子,连买日用品的钱都没有,当然得想办法赚钱啦。”
马致和听南烟这么一讲完,松了一大口气,身上的杀气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爱怜与宠溺,轻抚南烟的秀发柔声道:“都怪我不好,这些日子一忙便忘记你是只身而来,身无长物。”
马致和看着南烟冻红的小手,牵过来,放在手心里,双手合起来帮她取暖。边捂边皱眉道:“以后再不可这样子了,手这么凉。”
气氛有些暧昧,南烟的心莫名的慌了起来,脸红了红。将手从马致和的掌心里抽了出来,道了句:“我要回去了!”便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