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待看清楚云桥发红的眼睛,以及眼睛里熊熊怒火,李明道的笑容立即僵在了嘴角。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李明道——”云桥愤怒地指着他,一双兔子一般的眼睛愤恨地瞪着他,“你还装?你说,你瞒着我都做了什么?”
“朕,朕瞒着你做什么了?”李明道一怔,连生气都忘记了,他什么时候又惹到她了?
“你还不承认!你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把飞扬给送回江南去?”
李明道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个。但随即又愤怒无比,不过一个死人罢了,都死了那么久了,她还放不下。竟然完全无视自己的付出,当真可恨!他能忍到现在,已经很包忍她了。当然,现在不是发泄怒火的时候,皇祖母说得对,子矜吃软不吃硬,只要哄着她,耐心一些,时间久了,洪飞扬在她心里的位置也就淡了。
“唉,原来是为这个……”李明道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无辜道,“你先别气,听朕慢慢跟你说,来,先跟朕进去坐下,你是孕妇,怎么能够这样激动呢?”
“我才不要相信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嘴上说得好听,都是骗人的!”云桥一边哭一边骂道,“飞扬说了会保护我一辈子,结果留下一个孩子就走了,你说会当我像亲妹妹一样疼爱,结果也都是骗我。你们都骗我……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愤怒之下,云桥抓着手边的花瓶就冲着李明道扔了过去。
李明道自知地射过,心底却为她将自己与洪飞扬相提并论而兴奋不已。在她心里,自己的地位已经跟洪飞扬一样了么?
云桥哭叫得这样大声、这样大胆,可把馨怡宫的宫女信监们吓坏了,而更恐怖的是皇上竟然如此好脾气的没有发火,人人都暗道一声诡异。
“别激动,小心伤了自己!”李明道看云桥还想找东西砸他,赶紧扑过去抱住她,着急地解释道:“你听朕说,朕真是为你好。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洪飞扬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了,五管家担心你看到了伤心,偷偷禀报朕,所以朕才让他瞒着你将洪飞扬的棺木送回江南去好好安葬……”
“飞扬……飞扬他已经开始腐烂?”腐烂?云桥不敢将这两个字用在飞扬身上,即便知道李明道是骗自己的,她还是承受不住。在她心里,她的飞扬一直都是栩栩如生的。
李明道看云桥安静了一下,赶紧扶着她进入里间,同时狠狠地瞪了外面跪着的奴才一眼。该死的,竟然让这些狗奴才听到了,这些人,还是找个机会处理掉好了。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明道万分温柔地说。
然而,这句话却彻底激怒了云桥,她再次推开了他,怒骂道:“你还说没有骗过我?你骗了我好多次,什么君王一诺一言九鼎全都是骗人的鬼话!你就是骗了我!你就是个骗子!我恨死你了,呜呜呜……”
李明道红着脸讪讪地看了看一脸呆怔无措的皇后,小声道:“皇后,你跟柳妃说说,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这样激动呢?”
“柳妃妹妹,你,你竟然为了洪飞扬的事情这样对皇上?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皇上为你的付出你都看不到么?就算以前你们夫妻情深,可人都死了,不应该入土为安么?皇上让人把棺木运走,那也是担心你见了伤心,你怎么一点都不体谅皇上一片心意》你看看你这样子对皇上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若不是看你身怀有孕,本宫定要好好教导你什么叫宫规!”
凌想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云桥为了洪飞扬这样激动,她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同时她也知道云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言语间便站在皇帝一方,当然这也是保护云桥。
凌氏将致力于夺取大秦江山一事,云桥和凌夏商议以后,暂时没的告诉想容。毕竟如今想容身怀有孕,他们都担心她太过激动,可能早产。而且,不管怎么说,想容现在是皇后,李明道是她夫君,她会站在哪一方还真不好说。
皇帝听皇后如此维护自己,大有责怪子矜撮合他们之意,心中很是高兴。但他明白,这个时候正是表现自己宽容大度的时候,所以立即又站出来道:“柳妃今日如此激动也是事出有因,皇后就不要责怪她了。她与忠义伯感情笃厚,至今心中惦念不已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凌想容听他们说这些,不自在地站起来,退了出去。“皇上与妹妹好生说说话吧,臣妾回避一下。”
李明道点点头,对凌想容投去赞赏而愧疚地一瞥,随即又被云桥将整副心思都拉了回来。
“你说可以理解吗?你骗人!”云桥立即抓住李明道的话,“你要是真的理解我,那为什么不让我将画像放在寝宫里,又不让我跟五管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