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的心还是一团乱麻,她的身体却已经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难道这样的煎熬要伴随他们一生么?若是如此,又哪里还有半分幸福可言?她没有幸福也是咎由自取,可凌夏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为她守了这么久,想要亲近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同时也体现出了他的宽容。她原本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资格要求他继续为自己守下去……
难怪想容怨她,的确是她不好。她的冲动和自以为是不但毁了自己,还毁了凌夏和孩子的幸福,甚至让整个凌家都为她担心难过。
子矜还在自责中,忽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只见床帐猛然被人掀起,凌夏又跑了回来。
子矜怔怔地望着他。凌夏依旧脱掉靴子就跳上床,却伸出手坚定地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他近乎发誓地低吼着,然后不容她拒绝地吻上她的双唇,辗转吮吸,又顶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口中,追寻她的丁香小舌,势必要得到她一如从前的回应。
子矜想起自己对他的承诺,留着泪抱紧了他。
凌夏心中又酸又痛,此刻却又夹杂着一丝兴奋和喜悦,呼吸越发急切粗浊起来。他的手不再满足于捧着她的脸亲吻,而是慢慢往下探索,有些急切地摸索到她胸前。
子矜无助而震惊地躲开他的唇舌,慌乱地低唤道:“凌夏?”
凌夏趴在她的肩头急促地呼吸,双手也停止了侵略。
子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许久才怯声道:“凌夏,我们睡了吧?”
凌夏撑起身体,却依旧将她搂在怀里,一如从前般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哑声道:“睡吧!”
子矜靠在他怀中,不敢乱动,心情烦乱,却不可讳言地对这个怀抱感到安心。她知道凌夏会保护自己,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可以依靠,这感觉非常奇妙。但同时她心中又感到非常愧疚,她觉得自己愧对凌夏,愧对飞扬,一颗心被生生撕成两半,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凌夏慢慢平静下来,不觉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如此,他才觉得自己心中的伤口被填满,开始愈合。云桥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过去了多久,永远都是!他不会把她让给别人,谁都不让。她迷了路,丢了心,他就帮她找回来!哪怕此刻她只有半颗心,总有一天,他会从洪飞扬那里把她另外半颗心夺回来的。
这个夜晚实在太安静了,凌夏几乎能听到外间沙漏的声音,以及子矜的心跳声。她同样没有睡着,他知道。他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又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子矜在他胸口蹭了一下,更深地偎依在他怀中。他的动作一如往昔的温柔,让她忍不住想哭。
“睡不着?”凌夏轻声问。
“嗯……”
“想什么?”不习惯他的亲吻,难道连他的怀抱也不习惯了么?凌夏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患得患失。
“凌夏,我……我们真的还可以从心开始么?我们还能找回曾经的幸福么?”她终于明明白白问了出来。她不想一个人暗自沉思,不分白天黑夜地纠缠,如果还有可能,她会努力补偿他和孩子的,如果不能,还不如断得干脆一些。
“为什么不可以?”
凌夏抬起她的下巴,紧紧锁住她的目光,曲起食指轻轻刮着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泪水。
子矜吞了吞口水,忽然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
凌夏一怔,随即便将目光转到她小腹上。里面有一个孩子,洪飞扬的孩子。他早就知道的,可是每次想到这个就心痛,所以他总是选择忽略。
子矜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凌夏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腹,回想起她怀雨辰的时候,自己雀跃期待的心情,回想起回京路上听闻的洪飞扬和少夫人的事迹,回想起自己听到那两个太监的话,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再次看向她的目光却带了更多的怜惜。
“我会保护她的。洪飞扬已经不在了,我就是她的父亲。”
子矜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可是那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她再次扑到凌夏怀中,抓着他的衣襟,纵情地流泪。
凌夏抱紧了她,轻轻抚拍着她的背脊,心中不是没有酸涩的。可是,还是已经有了,他总不能残忍地让她打掉吧?想起自己从前对雨辰的期待,可想而知,洪飞扬也是期盼这个孩子的吧!洪飞扬都已经死了,他还容不下一个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