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点点头,后退几步与子矜拉开距离,立即正了正神色,大声道:“柳嫔,你是皇上的嫔妃,怎么能在宫中摆放其他男子的画像?本宫身为皇后,乃是后宫之主,还管不了你吗?你不要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如此放肆……”
“皇上驾到——”
太监刚刚唱完,李明道就已经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只见子矜自在地躺在暖榻上,皇后远远地站着,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指着子矜,面上神情很是愤怒。
“皇上,”见皇上来了,凌想容立即迎了过去,万分委屈地说,“您宠爱新人,臣妾身为皇后原本也无话可说,但是您看看柳嫔——她对臣妾不够尊重那也就罢了,可是她怎么能在寝宫里摆放其他男子的画像呢?臣妾身为皇后,难道不该管、不能管么?”
李明道听到消息说皇后去了披香殿就立即赶了过来。披香殿虽然有守卫,但未必能阻挡皇后的脚步。他就担心两个女人正面相抗。果不其然,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一番争吵下来,竟然都成了兔子眼睛。
子矜他自然是舍不得责备的,但是皇后身怀有孕,又站理,他自然更不能责备了。所以,他只能半真半假地哄皇后。
李明道一面小心地搂着想容,一面小心地解释道:“柳嫔她。她其实就是洪氏的少夫人,因为朕的事情,杜氏丧心病狂地刺杀了忠义伯,朕将少夫人接进宫,也是想保护她而已。她刚刚失去丈夫,皇后就多多体谅她吧,不过一张画像罢了,只要不外传,没有人知道便没事了。”
凌想容是个温和大度的皇后,通情达理,自然不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她只是疑惑地望着皇帝道:“原来柳嫔不是皇上的嫔妃哦,那就难怪了。只是,她怎么不告诉臣妾呢?臣妾像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李明道又看了子矜一眼,看着她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立即搂着皇后小声道:“此事本是机密,朕特意嘱咐了她不要外传的,是以未经朕允许,她不敢跟你说实话的。她这脾气就这样,心里又责怪朕连累了她的夫君球球,平时连朕都是不放在眼中的,皇后向来宽和大度,就别跟她计较!”
凌想容乖巧地点点头,回头对子矜道:“原来如此!妹妹怎么不早说。本宫身子重,不便常来,妹妹也不要整日地闷在房里,有空不妨去馨怡宫与姐姐说说话。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么大的画像摆在殿中不好,要不然放到偏殿去吧?皇上你看呢?”看着子矜怀念洪飞扬,想容心里就不舒服。
听皇后这么说,李明道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心中暗喜,于是跟着点点头,对子矜道:“皇后所言极是,夫人还是将画像收到偏殿去吧!”
子矜冷哼一声,极其傲慢地说:“我的地方我做主!皇上要是不高兴,让我出宫便是!我们洪家再不济,总不至于连我这个寡妇的住处都没有……”
李明道噎了一下,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便不再多言,搂着凌想容转身道:“朕送你回去吧!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无礼,朕心中愧对忠义伯,也不便约束她。你千万别生气。”
凌想容一面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一面善解人意地说:“皇上都不计较,臣妾又怎么会介意呢?”
“如此甚好!”李明道点点头,想不到凌想容如此宽和大度,深感自己选对了皇后,对她又多了些敬重和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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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子矜便带着两个宫女走出了披香殿,前往馨怡宫拜见皇后。
昨夜抱着飞扬的衣服哭了好久,早上起得晚,来到馨怡宫的时候后宫各位主子都到齐了。
子矜想不到有这么多人,怔了一下便要跪下行礼。
凌想容立即道:“柳嫔在皇上跟前都免了跪拜之礼的,本宫可比不得皇上,哪里敢受你的礼?”
在场的嫔妃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不知道这柳嫔会如何应对。听皇后娘娘这话,心中分明是不满到极点了。
不想子矜只是温和一笑,轻轻点点头道:“如此就多些皇后娘娘了!”然后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末座上。
众嫔妃面面相觑,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柳嫔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竟然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不给皇后面子。于是众人的目光又都汇聚到皇后的身上,期待着她好好“教导”一下这个狂妄的柳嫔,何为宫规。
若不是碍着人多,凌想容差点没笑出来。云桥还是从前的云桥啊!她骨子里的那份骄傲是不会因为任何任何事而改变的。
只见皇后沉下脸来,却用淡淡地口气道:“诸位姐妹都散了吧!柳嫔留下!”
诸位嫔妃愣了一下,随即便醒悟过来,暗赞皇后娘娘的聪明。等她们都走了。皇后娘娘不管怎么对付那个柳嫔都没有人看到了,若是皇上问起,她可以一概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