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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飞扬郁闷地回到别院,抱着子矜好一阵都没说话。
“怎么了?皇上说什么?”子矜轻轻推着他,心里越发着急起来。
飞扬将皇上的话复述了一遍,子矜也愣了。
她以为穿越定律在她身上失效了,所以她重生为一个隐居山谷的孤女,原来不是么?可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对自己的出身、对父亲的疏离都已经坦然接受了,它都已经加嫁人了没有利用价值了,怎么还会冒出皇家认亲的戏码来呢?
“子矜,你觉得皇上的话可信么?他会不会找错人了?”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了,但飞扬还是这么期待着。
子矜摇摇头,长叹一声靠在他怀中,叹息道:“只怕多半是真的……”
其实她早就怀疑爹爹或者娘亲的身份有问题。
爹爹为什么要隐居山谷?既然他们是汉人。又为何不会中原?而且,娘亲姓李,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不过没有引起重视罢了。李姓本来就是一个大姓,谁能想到娘亲会跟皇家有关系?还有爹爹身上那块玉佩,与凌夏的那一块很相像。爹爹说那是娘亲给他的信物,而凌夏也说那是先皇赐予他母亲的。其实她心里早有些怀疑爹爹或娘亲跟皇家有关系了,只是因为她不在乎这个,所以才没有深究而已。
子矜疑惑的只有一点。
——如果她的母亲真的是永乐公主,那凌夏的母亲又是谁?
她是亲眼看着母亲死去的,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绝对不是她之前的那个恶毒的婆婆。她飞凌夏应该没有任何关系。皇上说是皇家秘辛,又不能正式承认她的身份,也就是说现在的永乐公主是冒牌货,皇家是知道的,只是一直瞒着爹爹。虽然她已经离开凌夏了,但凌青云在她心里,依然是最好的父亲。
难怪那个永乐公主一点皇家气度都没有,还跟杜氏走那么近呢!
想起来还真是可笑呢!那个冒牌公主婆婆竟然嫌弃她的身份……
“子矜,你想到什么了?”飞扬看着她又露出自嘲的笑容,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很好,飞扬,我只是……唉!”子矜游长叹一声,“我真不想跟皇家牵扯上关系……”前世看了那么多的书,她只知道跟皇家扯上关系准没平静日子过。
飞扬路出一个苦笑,温柔地抱着她,心底同样是一声叹息。他们是真正的知己,对人对事的心意看法总是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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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亥时,别院的詹管家敲响他们的房门,说皇上派了人过来,正在后门等候。
飞扬和子矜换上一件深色的衣服,跟着詹管家穿过小花园,径直来到后门口,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飞扬冲詹管家点点头,暗赞他做得好,然后便扶着子矜上了马车。
来接他们的算是他们的老熟人了,皇帝身边飞亲信小太监来福。
为安全计,京城是有宵禁的。每天晚上一更两点(大约晚上七点四十八分)就雷响闭门鼓关闭城门,城市街道中实行宵禁,禁止普通百姓出行,要到五更三点(约清晨六点十二分)敲过开门鼓才开城门,解除宵禁。如今都二更了,街道上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一路上只碰到几次打更的更夫以及巡逻的城卫军士兵。
子矜和飞扬坐在马车里,轻轻掀开窗帘,只见来福公公根本就没有出面,一个随行的侍卫亮了一块令牌,对方就恭敬地送他们离开了。
皇帝一早就让人打点好了,他们的马车从南墙的西安门进去,然后下车步行,绕过前朝,直往御花园西南角的长寿宫而去。然而,足足走了两刻钟,子矜才看到长寿宫朦胧的灯光。
洪飞扬紧紧拉着子矜的手,心里早把皇帝骂了七八十遍。这么远的路,走得这样快,又不让他背着子矜走,子矜一个女子怎么受得了?弄个肩辇不行吗?子矜会轻功,也修炼内功,飞扬不是不知道,但在他心里,子矜就是个需要人爱护的柔弱女子。
子矜的心情其实有些激动。她自幼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又不亲近,其实还是很想有亲人关爱的,只是如果她的外祖母不是皇家的人就好了。
如果单纯只是外婆,那该多好啊!就像自己前世的外婆,是那样的温和慈爱。
李明道一直候在长寿宫,得到消息知道他们到了,竟然亲自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连子矜的礼都免了。
然而,他却没有直接带他们去见太皇太后,而是先将他们带至偏殿坐下。
他首先询问子矜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子矜摇头。而后他又问子矜母亲可还在世?子矜再次摇摇头,并补充说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去世了。果然跟洪飞扬说的一样,李明道脸色很难看。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姑姑有多么深厚的情意,主要还是担心祖母难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