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公主还真的没有刁难云桥,很爽快地接了茶喝了一口,然后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给云桥戴上。云桥看着那个玉镯,只见半透明的乳白色中有一线火红,仿佛禁锢在玉石中的一只火凤凰一般。云桥虽然不懂玉,也知道这镯子必定很名贵。
凌青云宽厚温和地笑笑,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让她需要什么自己去买。虽然俗气,但是真的实用。
凌越纯粹就是为他们解围而来的,自然也缺少准备,所以只好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精致的匕首给了她。
永乐公主不断蹙眉,很想问问给新媳妇送匕首算个什么意思?最终还是隐忍下来。她见凌青云竟然含笑点头,凌夏和云桥也是一幅高兴的样子,也不愿出言让所有人扫兴。大不了以后让凌夏将那匕首收起来就是,凌夏毕竟出身军旅,一把匕首的杀气自然是压得住的。
即便出问题,也不会是自己的儿子。
总算过了一关。
凌越立即向永乐公主行礼告退,他身体不好,要回去用药针灸了。永乐公主关怀地问了几句,又赏了一盒上好的补品,便让人送他出去了。
随后凌青云便站起身来,说趁凌夏此次婚假,打算将全家人都带去林场玩两天,问公主去不去。
往常这样的狩猎活动永乐公主都是不去的,但这次凌青云显然打错了算盘,永乐公主居然很高兴地答应下来,还立即吩咐身边的人下去做准备。
凌青云神色虽如常,心里却好似吃了一粒老鼠屎似的恶心得很,他只好借口说要准备外出的事,随后便离开了。
永乐公主起身将丈夫送至门口,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眼底隐隐浮现出一层水光。
云桥偷偷看了永乐公主一眼,忽然也感觉到她的凄凉。可是,谁让她那么狠毒,伤了爹爹的心呢?
凌夏给想容使了个眼色,凌想容立即过去挽住母亲的胳膊,说有悄悄话要跟她说,于是便将所有的侍女全都赶了出去。
永乐公主叹息似的看了女儿一眼,重新坐回主位上坐下,带着几分疲惫对凌夏道:“说吧,还有什么事?”自己的儿女她哪有不清楚的,凌想容哪里知道什么悄悄话?
凌夏蹙眉走到母亲身边,轻轻蹲下身拉着她的手,略有些迟疑,却带着真切的关怀道:“娘,您……您跟爹爹怎么了?”
闻言,凌想容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爹爹怎么了?”
永乐公主背靠着椅背,轻轻闭着眼睛,许久才叹息道:“你们不要担心,他一直对你们很好,是个好父亲,这就够了……”
凌想容疑惑地眨眨眼睛,偷偷以眼光询问云桥。云桥也作出一幅疑惑不解的样子来,冲她摇了摇头。她还想将来的日子好过一点呢,自然不能让永乐公主知道自己已经知悉了她那些狠毒的往事。
凌夏想起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能责怪父亲无情。但无论母亲本性如何,无论她做过多少恶毒的事情,她总是他的母亲啊!别人都可以恨她,自己这个当儿子又有什么立场站出来怨恨自己的母亲?他只能在今后的岁月中尽可能的劝阻她,不让她再犯错误。如此,也算尽了自己为人子女的责任和孝心了。
“公主殿下,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想向您请教……”云桥迟疑地开口,低头的时候却偷偷瞪了凌夏一眼,隐隐有些责怪的意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什么事?”永乐公主睁开眼睛,很快便变得与平常一般精明犀利,但随即她又温柔地笑笑,拉着云桥的手说,“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么?跟夏儿一样叫我娘吧!”
“是,娘……”长这么大,云桥还是第一次开口叫娘呢,怎么都有些不大习惯。特别是自己知道这个“娘”作了那么多坏事之后。
“有什么事说吧,别怕,一切有我呢!”此刻的永乐公主无疑是天底下最慈祥的母亲。
“是关于惠兰姑姑的。”云桥吞了吞口水,努力装出一幅忐忑的样子来,“我本来以为,皇上派惠兰姑姑过来,主要就是教导我的礼仪,以及……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云桥皱眉,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这个问题。
见此,凌夏立即接了过去,说:“她好像有意挑拨您和云儿的关系,这对她或者说对皇上又有什么好处呢?”反正都是自家人,凌夏就说得很白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永乐公主微微蹙眉,沉思了一下。然而云桥分明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一丝了悟。这说明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想明白告诉他们而已。云桥很奇怪,不管怎么说,在这里的都是她的儿女儿媳,算是一个利益集团的,她还有什么苦衷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