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薇撇嘴道:“这种率直天真,未必不是她刻意为之。王太后强势了一辈子,临老了自然喜欢这种天真直率的孙女,西凉公主明显是个聪明的,自然要附和王太后的喜好了。西凉王宫里,其他都是虚的,只有王太后的喜爱才是实的。”
听到这话,五公主感触极深,说道:“你说得对。”
江凌薇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贤王妃想要拉笼西凉国公主,这回却失算了,那公主却是个坑货,一个不小心坑死自己都不知道。”
阿宝眯着眼睛,迎着凉凉的风,说道:“我感觉自己也被她坑了。”
江凌薇和五公主想起先前西凉国公主口口声声“悍妇”,顿时忍不住抚额,安慰道:“若她真的敢将她那套论调到处说,丢脸的可是她,你就放心吧,反正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已经知道了。”
说罢,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宝白了她们一眼,决定不和她们玩了,打马走远。
眼看太阳将欲西斜,几人终于打道回行宫。
回到行宫时,下人早已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阿宝第一时间便去泡澡,洗去身上的汗味及尘土味。丫鬟们伺候她宽衣后,又将洗漱用具准备好放到一旁,方无声地退到门口守着。
浑身泡在热水里,阿宝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特别是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睡眠明显不足。先前骑在马上集中精神,倒不觉得累,现在一放松了,不稍片刻,将手搁在浴桶边沿,脑袋枕上手臂,就这么睡着了。
萧令殊进来时,便见到阿宝泡在浴桶里熟睡的样子,眉尖微微拧起,伸手拿过搭在旁边架子上的大浴巾,将她从水中捞起来,用大浴巾包裹着,抱回房里。
被人抱起时,阿宝已经醒了,不过在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继续放心地眯眼睡下。
萧令殊将她抱回c黄上,用浴巾将她身上的水珠吸干了,拿过丫鬟搁到c黄头小柜子上的寝衣为她换上后,又将她沾着水气的发吸干,这才低首亲了亲她红润的脸蛋,为她盖上被子让她继续睡。
等阿宝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将暮。
睁开眼睛,便看到穿着一身宽松长袍、倚靠在c黄上翻看着信件的男人,他的头发未束,披散而下,有些垂落到胸前,那样如子夜般的浓墨色,衬得他的脸越发的白晳。由于这一年来他极少再出京,皆是呆在京城里的多,能晒到阳光不多,倒是比以前白了很多,穿上儒衫时,也显得斯文俊朗,极能吸引异性的目光。
刚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沉,阿宝发现自己就趴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有些晕晕沉沉的,直到他将她扶了起来,探手将放在一旁的清水端了过来喂她。
待喝了些水,阿宝已经清醒不少。揉揉眼睛,看了下漏壶,从回来到现在,原来才过去一个时辰。
见她在打哈欠,一脸困倦,萧令殊摸摸她的脸道:“若是觉得累,再睡会儿。”
“不了,晚上会睡不着的。”
见她坚持,萧令殊也不再劝,省得她又像昨晚那般半夜不睡觉,导致白日睡眠不足。
已到晚膳时间,待阿宝梳洗完毕,萧令殊便命丫鬟摆膳。
今天的膳食中有烤野味,其中就有两条烤兔腿。阿宝一看那被烹饪得金黄的兔腿,心里极有成就感,有些得意地对身旁的男人道:“王爷,这可是我今天猎到的兔子,你也吃些。”
两人说着,丫鬟已经过来将兔腿的ròu剔下,放到碗中供主子取食。这秋天的野兔子的ròu十分肥美,虽是野生的,但经过厨子的精心烤制,去了野腥味,口感也不错,没有柴味。
用过晚膳后,丫鬟沏上清茶,阿宝捧着茶杯边喝茶边和萧令殊说着今日她去打猎时遇到的事情。萧令殊早已知晓阿宝今日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人不在,但跟随在阿宝身边的都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府卫,如此除了掌握阿宝的动向外,最主要的是保护她的安危。
“王爷,我好像又出名了。”阿宝有些抱怨道:“这西凉公主明明大邺雅言说得那么好,为何却是个没常识的,爱乱曲解词意,若是她去嚷嚷开来,也不知道到时会笑话谁了。”
男人静静地听着她诉说,见她语中有抱歉,伸手摸着她的脸,道:“阿宝很好,不必理会。”
这话听得窝心,比任何的甜言蜜语还要让她欢喜。努力地抿直上扬的唇角,阿宝偏首看他,笑吟吟地道:“若是他人也笑话王爷娶了个悍妇呢?”
“与他们何干?”他眉稍冷凛,眼中戾气横生,“本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