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夫人从老夫人的话中可以知道老太太对于阿宝爹偏心女儿过多老母不满,她心里是想交好阿宝的,自然不能让老夫人误解阿宝,然后找阿宝麻烦,遂笑道:“娘,明锦现在是亲王妃,又是皇家的儿媳妇,四弟给她捎东西也不打眼,若直接给咱们家捎,那不是让人说嘴么?你瞧,昨儿明锦不是让人送了一车子东西回来说是四弟孝敬您的么?”
老夫人脸色虽然仍不好,但至少是听进一些了,只是那股子气仍是咽不下去。
等威远侯等几个大老爷回来,老夫人将大儿子和二儿子叫进来,摒退了下人后,对两个儿子道:“我老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可活呢,只求得你们平平安安,子孙出息。”
两个儿子听得大急,忙开口安慰不迭,老夫人抬手制止了他们,又道:“我这一生最盼的事情,就是老四平平安安回来,虽然男儿志在四方,可是他折腾了十几年,也够了。你们且去去信,劝劝他,无论还有什么念头,都得给我打消了,然后等哪天挣够了军功,奉旨回京来荣养便是。皇上是个仁德的,自不会亏待老四。”
威远侯和二老爷对视一眼,心说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是只言片语,便知道他们那不安份的四弟有了蔫坏的主意。从李继尧的信中可知,他在边境呆得十分快乐,并不想回来呢。
不过这事情还是不能告诉老夫人,是以两人少不得安慰一翻,并且保证会劝四弟的。
易叔回来的这些天,阿宝没再像以前整天来个奇思妙想,尽折腾得华妈妈等人心惊ròu跳。现在她让萧令殊用特权帮忙找了很多大邺国的舆图,然后十分文静地研究起来。
原本华妈妈等人还很欣慰,觉得她们家王妃终于恢复怀孕前那文静的大家闺秀模样,不像怀孕后情绪那般跳脱,可是当他们发现阿宝竟然开始在宣纸上涂涂画画起,又担忧起来了。更担心的是,王妃不仅在宣纸上涂涂画画,还尽下些古怪的命令,让她们弄些奇怪的东西过去给她。
在这种担忧中,易叔也终于观察完萧令殊了,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晋王也是个奇葩,在婚姻上的观念应该十分符合他们将军的脾气,奇葩成双啊。忧的是,晋王太冷太硬太直,这脾气容易吃亏啊,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连累得他家姑娘呢。
在易叔离开之前,阿宝将他召到府里来,然后将她几天辛苦的成果给他。易叔原本还有些不明白,等打开那特制的油纸,看到油纸上用不知名的画笔绘制出来的舆图时,易叔吃惊了,伸着颤抖的手摸了摸着油纸,发现这份详细而清晰的大邺清江以北之地的舆图并非他眼花后,看向阿宝的眼神震惊又复杂。
他没想到,自家姑娘还有这本事,这份舆图无论是从纸质涂料,还是内容,都比现在军中的详细太多,也让人一目了然。
“易叔,这份舆图我只做了这么一份,你且收着,交给阿爹,希望对阿爹有帮助。”阿宝郑重道。既然她那中二爹想折腾,她就帮他。
易叔郑重道:“姑娘放心,属下省得。”
易叔很快离开了,等易叔离开后第二天,到了贤王儿子的满月。贤王为了这唯一的嫡子,特地大办,广发帖子请人去喝满月酒。
阿宝自是给面子地去了。
二月初,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京城也算是进入了多雨的春天。
阿宝穿得像颗球一样去参加贤王儿子的满月,四个多月的肚子原本已经微微显怀了,不过因为穿得太多,反而遮掩了。
下了马车后,萧令殊直接扶着阿宝,由着嬷嬷引着他们到贤王府的偏厅里去,几个丫鬟紧跟在身后。
偏厅里,已经来了好些人了,当他们看到冷峻的男人亲自揣扶着一名孕妇进来时,不禁愣住了,很快地便认出这怀孕的女子是晋王妃,而揣扶人的应该就是那个晋王了。
阿宝含笑着与在场的人打招呼,等被萧令殊扶坐下后,才与他细语几句。萧令殊仍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冷冷硬硬的,不过所有人皆从他的动作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看得出,他对于阿宝的那种小心及珍视。
所有人俱又是一愣,莫然不知怎么地,心生出一种异样的心情来。当然这种心情是极短暂的,因为等萧令殊直起身来后,面无表情地离开,那真是个冷酷无情、眼神冰戾的煞星,刚才的事一定是错觉罢了。
阿宝刚坐下,很快发现不仅她挺着肚子来了,宁王妃也挺着肚子来了。
宁王生母早逝,后来养在贵妃那儿,与贤王关系极好,算是贵妃一系的人。是以宁王妃与贤王妃的交情也不错,这种日子,她自然也要来捧场的。比起阿宝是被她男人扶过来的,宁王王只将宁王妃送到门口,而且宁王妃是由丫鬟扶着进来的,落差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