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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留意到这御书房中除了皇上的近身太监吕公公外,还有两个面貌生疏的小太监,他不动声色地扫过这两人,然后跪下来见过皇上。

“平身吧!画拿来了?”文帝也没有多废话,等裴奕涵参见完毕之后,也不拖泥带水,就直接要画。

“回禀皇上,微臣已将那画带来。”裴奕涵将画轴从宽大的袖中滑出,举平,等着吕公公伸手来接。

吕公公稍微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皇上,以及皇上身后那两个小太监,举步走到裴奕涵的面前,接过了那画轴,然后来到龙案前,呈了上去。

裴奕涵这时已经平身,是对着龙案站着的,虽然头稍微低了一些,神态恭敬,其实暗地里则在观察皇上的一举一动。

文帝看到放在那桌案上的画轴,并未马上打开观看,这让裴奕涵越发肯定,那要画的人一定不是皇上,而是另有其人。

既然裴家有这样一幅祖传的画,许多人都知道了,那没理由皇上不知道,如果他早想要,一定一早就动手了,而不是这个时候,对方大概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从皇上这里下手。

裴家的人除了他们夫妻二人,就连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不知道这真正的画像藏在何处,九妹失手被擒,老祖宗又突然去世,如果再想得到这幅画,只能从自家娘子身上下手。可自家娘子身边早就被他派了许多暗卫日夜保护,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那人恐怕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你们裴家献画有功,这画像据说又是传给当家主母的,这样吧,朕就下旨封你的夫人为镇国夫人,享受朝廷俸禄。”文帝说一声,喘三下,有些断断续续的。

“微臣谢主隆恩!”心道,自己只是二品的大将军,当日从西南回京之后,皇上已经赐封自家娘子为一品诰命了,实在没有必要,画蛇添足,再封一个什么镇国夫人,除非这圣旨别有用意。

出了御书房后,裴奕涵决定去找慕容月,这宫内毕竟没有自己多少眼线,要闹清楚皇上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又清醒过来之后的举措,仅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是不行的,更何况,他还要查那个一直害自己,害裴家的那个幕后主使,而宫中更多的是七王爷的眼线吧,虽然现在七王爷的下落不明,可只有慕容月有能力调动这宫内的眼线了。

枯蝶收好了那封信,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在没有得出任何头绪之前,她不会有任何的举措。

元姐儿已经四个月了,已经会翻身了,但离自己坐起来可能还要等上一两月的时间,一岁之前的孩子长的特别快,她从西南回来,也没过几天,这孩子的样子就越发长的开了,眼睛眉毛都像自己。

对上孩子那纯然的笑容,她的心就会放松许多,她想借着女儿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让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刚才的那封信上。

可看到女儿的稚嫩的面容,她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现在的爹爹难道是假的吗?那封信不过短短几个字,就像咒语一样,突然缠绕了她的思绪,像毒蛇一样让她无法摆脱。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无法静下心来,是因为怀孕心浮气躁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她把裴奕涵已经看的太重了,才无法承受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变故,是因为真的害怕失去吗?

虽然,她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那封信可能仅仅是个恶作剧,可她怕的是万分之一,她甚至猜想,如果这个每天晚上与她同床共枕的裴奕涵是假的,那么,真的呢?是不是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受着折磨,无望地活着?

如果那个真的还是她已经生活过一段日子的人,那她却懵懂地活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抽痛了起来。

这世上有一种人,轻易不为感情所左右,可如果真的陷入了,那就不是理智可以掌控的了,枯蝶的理智就在头脑中不停地打架。

“小姐,裴五二奶奶身边的小船求见。”

“谁?”枯蝶这才将怀中的孩子放到了小床上,回过神来,却听到院子外边有吵嚷的声音。

“回小姐的话,裴五二奶奶身边的小船。”晨曦在一边道,她本在院子里为姐儿晾晒小被子,却没想到裴五二奶奶身边的丫鬟小船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院子里,守门的婆子一愣神,也进了院子,和院子里的几个婆子,粗扫丫鬟挡住了她。

晨曦虽然很讨厌裴五二奶奶这个人,但却不知道这个小船要干什么,只好进房回禀枯蝶一声。

“哦,让她进来吧!”小船和小桥是裴五二奶奶的两个陪嫁丫鬟,小桥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小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