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都盯着枯蝶那张低垂着,含羞带怯的脸。至于裴奕涵,则是在桌下伸出手来,猛地握住了枯蝶按在他腿上的手,虽说,他早知这女子骨子里不应是个贪慕虚荣的,可为何心中还是紧了一紧。
“其实,其实,妾身也看上——看上王爷——”枯蝶的脸垂的更低,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来,说话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柔媚,裴奕涵闻言,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剧,脸一侧,紧紧地盯着她的唇。
随行的几个丫鬟虽然心中更加诧异,但也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女子跟白日里杀牛的那个联系起来,晨曦和晚照心中更道,这大小姐是疯了不成,怎么能当着姑爷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而王嬷嬷,一双老眼此时更是如刀子一般刺在枯蝶的脸上。就连此事的始作俑者七王爷脸上的笑容也闪了一闪。
等所创造的戏剧效果达到她所想的效果后,枯蝶才慢慢地抬起头,然后目光却往七王爷的腰间看去,然后接着刚才未曾说完的话继续道:“妾身—也看上——看上王爷——您——您——腰间的那块玉佩了,不如作为见面礼,赏给妾身与夫君两人可好?”哼,戏耍人也不看看对象,她枯蝶是这么容易就被戏耍的吗?虽然你位高权重,不能明着给你使脸色,但让你破破财,还是可以做到的。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大喘了一口气,裴奕涵的手劲也放松了,眼角甚至还带了点笑意,他知道,她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七王爷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自己被对面那个看起来,娇弱的,风一吹就到的女人给耍了,“呵呵,呵呵,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将本王一军了。”就连曲断魂和慕容月也要打着涟漪的旗号才能制制自己,却没想到裴奕涵这个大冰块也收获了一个宝呀。“你可知道,刚才你要是答应了本王,会有怎样的下场?”
“呵呵,王爷在说什么,恕妾身听不懂,是不愿意打赏那块玉佩吗?”这会枯蝶不看七王爷的脸,偏偏盯着他腰间的玉佩看,那模样就好像一个乞丐突然见了一大屋金子一样。
跟着这位七王爷走?哼,恐怕刚走出门,对方就将自己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给处理了,用别的问题考验她还成,这个问题未免太拙劣了,就算她知道答案,也不会说出去,她不想引起不相干人的警惕心。
“好,既然你都说是见面礼了,那本王就将它赏给你们夫妻俩。”七王爷解下怀中的玉佩,送到了枯蝶的面前。
“红裳,将王爷的赏赐给收起来。”当玉佩到手时,枯蝶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总感觉这七王爷又使了个套子,但裴奕涵也没有出声反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干系吧。
这个问题的谜底,在一年后才揭晓,那时,枯蝶是真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所以呀,人生呀,拿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好了,本王还有事,是真的要滚了。日后,裴大少奶奶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出入本王的七王府,有时间去陪陪本王的王妃。”七王爷说完,起身。
裴奕涵和枯蝶也起身相送,七王爷走到裴奕涵身侧,哥两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本王的赌注可是押在你能拜堂成亲上,你可别让本王输了它,要是,这次这个媳妇也看不住,那下次,本王就胡乱找一个女人塞给你。然后将你们裴府搅合的鸡犬不宁。”
“好。”裴奕涵神情微动,但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一个字出来。
七王爷离去之后,裴奕涵扫了屋内几个人道:“你们都退下。”几个丫鬟退出。
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两人对视了片刻,他才开口:“那玉佩好好收着,以后与七王妃多多亲近。”
“这位七王爷好像与夫君的交情不错?”
“当今圣上最宠的就是七王爷,而七王爷最重要的人就是七王妃。”就算面前这女子再机智百变,可毕竟不是‘七姓’中人,进门以后,太夫人她老人家一定会百般刁难的,如果她能与七王妃交好,那日后,自己不在家中时,也可多一份依傍。
“好。”这七王爷完全把枯蝶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说实话,她更好奇的是那位七王妃,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收服了这样一个男人呢?他口中的赌注又是什么?
“去睡吧。再有两日就可以到家了。”
且说七王爷离开裴奕涵他们的房间,转了一个弯,身后的护卫之一就问道:“王爷,这次,你真的要押裴大将军能够安然拜堂成亲吗?”
“放心,这一次这个一定死不了的。”七王爷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女子竟然可以杀掉一只发疯的牛,又夺了他的玉佩,这样的女子要是短命,天下估计也没几个长命的了。回京后,将这事讲给涟漪,说不定还能逗爱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