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张玄的自作多情,聂行风让钟魁将雨月扶去凉亭,又示意大家凑到一起。
黑影被他们一番反击,暂时退开了,躲在黑暗中伺机再偷袭,聂行风趁机先询问银墨的情况,银墨的经历跟钟魁类似,但他的着陆点却是这座青楼庭院,到达之后就发现这里到处是尸体,接着又被鬼怪围攻,雨月究竟是人是妖他也不清楚,但至少不是鬼,由于想知道这里的情况,他手下留情没杀雨月,谁知反被倒咬一口。
“还好你没杀她,否则她这位配角的戏份就更少了。”
汉堡的随口一言引起了聂行风的注意,小妹就是因为自己戏份太少才想出在电影院闹鬼的办法,可见在剧中她的存在并不重要,也等于说从设定来看她不是妖,那妖只能是他们中的几个人,如果必须照电影剧情来除妖才能回到现实世界的话,那那个妖究竟是谁?
聂行风的目光依次掠过身边众人,汉堡抢先跳出圈外,证明自己与此无关,追随着他的眼神,张玄举手说:“主角也可以排除,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
“我不介意牺牲我自己的,”钟魁明白他们的意思,主动向前踏上一步,“我附身的是鸟人,恶的可能性很大,董事长如果你认为判断没错,就杀掉我吧。”
“虽然还不了解前因后果,但身为式神,不管主人做出什么结论,我都会接受。”
听到银墨冷静的回应,汉堡忍不住又飞了回来,冲他连连点头,“看不出你们兄弟平时诸多问题,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不过现在不是杀一个就能救全家的问题,而是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杀错。”
“不对,”聂行风摇头否认,“是不能杀。”
大家没听懂,一齐看向他,张玄拍拍聂行风的肩膀,笑嘻嘻地解释道:“董事长的意思是不管谁是鬼,他都不能杀,傅燕文正是猜准了他会这样选择,才有恃无恐。”
这里既有他的情人也有他的朋友,他不能为了逃命就胡乱猜忌其中一个,生命的延续不可以用他人的死亡作为代价,所以他宁可来赌一把——“一起来,一起走!”
银墨不语,看向钟魁,钟魁点头,再去看张玄,张玄满不在乎地摊摊手,“我也无所谓啊,反正董事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最好剩下的只有汉堡了,它在空中来回飞了几圈,看到周围黑乎乎的鸟妖聚集得更密,那该是傅燕文做出的法术,鸟群中不时传来嘈杂气息,带着攻击前的浓浓煞气,或许不用多久就会一齐攻上来,他们这些人虽然个个会法术,但架不住妖类太多,到时能魂飞魄散说不定都是幸运的,只怕魂魄被撕得七零八落再被吞掉,想再复魂都不可能。
不过它也知道聂行风的话既然说出了口,就不会再改变,再说他不杀,自己想自救也逃路无门,左思右想,咬牙绕回来踩到张玄的肩头上,慷慨激昂地说:“我会至死都义无反顾地追随董事长大人的!”
一巴掌拍过来,张玄不悦地说:“谁说要死了,我们要一起活着离开,董事长的运气加我的法术,这世上还有什么关是闯不过去的!”
就因为有某人那种半瓶醋的法术,它才担心的好吧!
汉堡掉头看看其他几个人,为了不破坏此刻激昂的气氛,它努力把吐槽咽下去了,昂昂头,表示自己会对他们抱有信心的。
此时星移斗转,云散出,露出淡黄圆月,月光洒在雪地红阁之间,泛出清泠泠的光辉,冷风拂过,吹动起斩杀过后的血腥杀气,也带来了野兽妖魅的躁动,众人背靠背围成圈站在当中,紧张地看向四周,准备迎接再一次的征战——刚才的打斗不过是激战前的序章,真正的生死之搏才即将开始。
“是不是把这里的鬼魅全都杀掉,我们就有希望了?”钟魁握着临时从地上捡起来的短剑,不肯定地问。
“不知道,”银墨给了他一个很无情的答案,“也许这是个死循环,就算杀掉所有妖鬼,还是出不去。”
“那我会想马先生的。”
“我也会想我哥哥。”
“人生不是用来想念的,”冷声打断他们的对话,面向随着月移逐渐逼近的一团团黑雾,张玄喝道:“人生是用来享受的,不想死,就让它们死!”
仿佛应和似的,旁边传来咔嚓嚓的声响,附近横斜出来的梅花枝条当中截断,那道无形刀风来势凶猛,在斩断枝条后紧接着又冲向对面的赤红栏杆,雕镂精致的围栏被削开个大口子,轰隆声响中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