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无数美好的、绝望的画面在眼前闪过,狐妖恍惚了一下,终于明白那个冰中的影像其实就是他自己,再看到萧燃以及其他人看向自己的惊异眼神,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尖叫一声向前蹿去。
张玄以为狐妖又要攻击自己,急忙拉着聂行风避开,不过狐妖根本没理他,而是飞快冲向远方,张玄摸不清头脑,紧跟而上,几人追着狐妖转过山坳,就看到树后趴在雪地里的白狐身躯,硕大的白狐几乎跟积雪混为一体,狐妖不主动过来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牠的存在。
狐妖飞快地附到了白狐身上,有内丹为他的身躯支撑,他元神归位后,身躯动了动,很快就苏醒了过来,转头看到众人,白狐眼眸里流露出戒备,身体弓起,做出进攻的架势。
张玄不高兴了,「我说小兰花,刚才我还救过你,你不用过河拆桥得这么彻底吧?」書の香
白狐不理他,用意念拉长指甲,当作利刃护在身前,凶狠地瞪着他们,张玄说完后才发现白狐怒视的对象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后的张正,张正被狐妖连续攻击,胸前多了好几道血口,再加上沾着的白雪跟尘土,显得儿狼狈不堪,看到白狐,他扬起道符,做出弹射的动作。
张玄急忙压住他的手,「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各退一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你还要包庇他到什么时候!?」张正恨铁不成钢,气得将张玄的手一把甩开,指着白狐叫道:「身为修道者,最忌讳以感情决定立场,你自己看清楚,他的妖性已被神树激发出来,坠入魔道,根本不辩是非善恶,今日不杀他,必将后患无穷!」
张玄转头看看白狐,白狐身上戾性四溢,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心想小兰花这混蛋真能给他找麻烦,不杀不行,但前一刻才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难道要他后一秒就把他干掉吗?
还好聂行风及时把话接了过去,对张正说:「修道者切忌感情用事,但张先生你执着于诛杀狐妖,那是否也是一种偏激的感情?如果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伤害过人,难道就要因为你一句假设的因果就要先杀了他吗?」
「现在不杀,那将来他害人又怎么办?」
「将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他之前没有害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萧燃冲过来,推开他们,无视白狐的敌意跑到牠面前,他的行动还不是很方便,跑得跌跌撞撞,中途还跌了一跤。
白狐凶性毕露,在看到萧燃后身体往后缩了缩,发出恐吓性的叫声,但跟刚才的狠厉嗷叫相比弱势了很多,头拧到一边,一副很怕看到他的模样,萧燃伸手想抚摸安慰,被白狐一口咬下去,还好没用力,否则那尖锐牙齿可以将他整只手臂轻易咬断。
萧燃没在意,反而伸出另一只手继续轻轻抚摸白狐的头部,对张正说:「他附在我身上,之前那些人的死亡原因我都很清楚,如果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你已经被狐妖蛊惑了,你的话根本不可信!」见萧燃明知附身者是妖,却仍然跟他亲近,张正冷笑道:「可能就算他在你面前杀人,你也会认为那人该杀。」
看着张正拿着道符大踏步走来,显然对白狐的治罪志在必得,萧燃举起了枪,张正没放在眼中,冷冷道:「你看,如果不是受妖狐蛊惑,身为警察,你根本不可能对普通人举枪,此等妖物,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任由他祸乱人间。」
萧燃冷冷盯视他,没说话,枪口又向上一抬,这个动作很明显,如果张正继续挑衅,他绝对开枪——也许张正说得对,以往的他不会感情用事,这一切都是受萧兰草的蛊惑,但那又怎样?在他生死关头,是萧兰草一直维护他,他现在只是在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在理智跟感情之间,他甘心选择后者。
情势在双方对峙下剑拔弩张,为了不让雪山上再经历第三次纷争,张玄给汉堡打了个手势,让牠上去搞定张正,谁知汉堡还没靠近,一声轻笑从萧燃身后传来,嗓音温冷清亮,还带了几分游戏人间的轻佻,却是萧兰草开口了。
「张正先生,」他说:「其实早在我们初次见面时,你就盯上我了吧?」
张正一怔,萧兰草又说:「我附身之事,但凡有点道行的人都看得出来,但众多道者中只有你汲汲于调查我的事,从我交往的人到我平时常去的地方,甚至不惜花重金请侦探社的人跟踪我的行踪,这一切你不会认为我都不知道吧?」
「啊,有这种事?」一听这话,张玄急了,抢在张正之前先问他,「请侦探社为什么不去我们家,同门一场,我可以给你开优惠价的,再说我对小兰花很了解,要查他的秘密绝对手到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