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风有事要处理,就没再多问,反正对乔来说,有魏正义陪着,胜过其他任何人。
早饭后,聂行风要出门,钟魁追了上来,小声问:「你是不是要去见马先生?我陪你一起去,也许可以帮到忙。」
聂行风诧异地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粗神经的家伙也有细心的一面,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昨晚萧兰草的一番话还有汉堡的提醒让他明白那道鬼门关不好闯,他需要别人的帮助,而直觉告诉他,马灵枢可以做到。
两人来到马家,马灵枢的车停在外面,钟魁小声说:「我刚才打电话联络过素问,他说马先生在家,我帮你叫门,他总不能一直不让自己的助理进门吧?」
事情没有钟魁想得那么棘手,聂行风按了门铃后,门很快就打开了,素问请他们进去,说马灵枢在书房等他们。
跟平时一样,马灵枢穿了件普通居家服,闲散地靠在沙发上品茶,聂行风的焦虑跟他此刻的悠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请聂行风落座,又让素问准备茶点,问聂行风,「饮料你是要清茶还是咖啡?」
「我不是来喝茶的,马先生。」
事出紧急,聂行风没做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张玄失踪了,我怀疑他去了阴间,希望你能帮忙,价钱要求随你开,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满足。」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来求我,行风,」马灵枢双手交叉,很自然地搭在膝上,对他微笑说:「事情大致经过我已经听说了,如果我可以帮忙,昨天就帮了,但这件事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
「到现在你都不肯承认自己与川南马家有关吗?」
早知道他会这样说,[罗小猫]聂行风针锋相对,道:「你想置身事外的心情我理解,但你真认为这样可以解决问题吗?马言澈的怨灵已经出来作乱,如果不及时阻止,那些所谓的修道人士要对付的不仅是他,还有你,虽然大家不知道你跟马言澈的关系,但相信为了保命,他们不介意做出任何过分的事,就像他们对娃娃所做的那样。」
马灵枢垂着眼帘听聂行风说完,没多久,他发出轻笑:「你在威胁我吗?为了保命,必须跟你合作?」
「如果你认为这是威胁,那它是,但你也可以理解为联手。」
「可是为什么真话从没人相信呢?我不是马家中人,这句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我不随便怀疑别人,如果要证明你真的跟马家无关,那请告诉我你特意带萧兰草去深谷的目的。」
马灵枢剑眉一挑,这一次他的微笑收敛住了,说:「是碰巧。」
「好,我们当它是碰巧,那么第二次你去山谷,将焦尸和头颅转移地方掩埋也是凑巧吗?没有缘由,谁会特意跑去深谷里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人祭奠埋葬?」
马灵枢沉默不语,聂行风又继续说:「请不要否认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知道山谷焚尸的只有凶手、你、萧兰草、我跟张玄还有汉堡,凶手不会埋葬焚尸,我跟张玄没做,萧兰草和汉堡也没有理由欺骗我们,那里地点偏僻,焚尸很难被发现,就算有人发现,要做的也是报警而不是埋尸,所以只剩下你一个,也只有你有理由和能力,我没说错吧马先生?」
书房里一片寂静,钟魁在门外听得焦急,想冲进去帮忙询问,被素问拦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就听马灵枢说:「你没有说错,埋葬他们的的确是我,说起来我跟马家有些渊源,不忍心看到他的后人暴尸空谷,才会那样做,不过怨灵怨气不散,出来四处复仇在我意料之外。」
看着男人平静的面容,聂行风很想知道他是真的没料到怨灵复仇,还是特意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如果你早些把真相说出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惨案了。」他冷冷说道。
「我不这样认为,行风,你只是在用一个假设的因果来肯定并未发生的事情,而我倒觉得,任何事的发生和结束都有它的理由存在,许多时候,事情并不会因为你预先料知而改变它的轨道,该来的总是会来,所以,与其去惴惴不安于未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不把你当下所面临的问题解决好?」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有几分道理,聂行风沉默半晌,问:「所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
「你认为我帮你,你就可以去阴间帮到张玄对吗?」
「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你会认为张玄需要你的帮助才能转危为安,为什么你自大到认定没有你,他就一定无法解决面临的困境?」
咄咄逼人的口吻,钟魁听得忍不住了,想冲进去,被素问拉住推到一边,素问不知道一向和颜悦色的主人今天说话为什么会这么凌厉,但他想既然主人这样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