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宋长安不敢再硬拼,放弃法器,转头扑到洗手间门前奋力敲打,大叫:「这里起火了,救命!」
他知道这是马言澈做的死亡之咒,只有冲出这个空间,自己才能脱离诅咒,他不想跟金大山那样被活活烧死,可是任凭他怎么敲门,都得不到半点回应,附在他身后的热度越来越高,一只烧得泛黑的手从后面猛地搭上他的脖颈,看到衣领被火焰烧灼,莫大的恐惧向他笼罩而来,再次奋力大吼——「救命!」
砰!
大叫声中门被撞开了,宋长安踉跄着冲出去,首先便看到站在门外的几个人,每个人都以诡异的目光盯着他,见他出来,大家像躲瘟疫似的往后退去,有人低声说:「神经病。」
走廊上空调送来的凉爽微风驱散了宋长安身上的燥热,死里逃生,他没心思去理会别人的窃窃私语,大声喘着气,以缓解心头的恐惧。有人擦着他身边走进了洗手间,他心有余悸地看过去,洗手间里很干净,没有阴沉沉的戾气,别说鬼,连一丝火星都没见着。
宋长安糊涂了,一时间搞不清刚才的经历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恶灵离开了,按捺住忐忑的心往回走,眼神无意中扫过围观的人群,忽然看到有个两三岁大的小孩正靠在墙壁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紧张地看自己,很可爱的小孩子,如果忽略他身上透着的浓浓鬼气的话。
有点面熟,宋长安怀疑小鬼是不是同道朋友带来的,否则今晚宴会里聚满了修行者,光是这份罡气,小鬼就不敢靠近了,换了平时,宋长安一定会去问个清楚,但现在他自身难保,没心思去理会别的闲事,失魂落魄地走了一段路,迎面刚好碰上宴席上的朋友。
「你脸色很难看,出了什么事?」张雪山温和地问,脸上透着满满的关心。
「没事,刚才喝多了,有点醉酒。」
出于要强的心理,宋长安没有说出刚才的经历,他跟张雪山不熟,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他也不会特意来参加张洛的寿宴。
「想好怎么对付马言澈了吗?」他反问。
「我觉得比起这个,我们更该确认那只鬼是否真的是马言澈,他又是怎么回来的,」张雪山像是没注意到宋长安的慌乱,好整以暇地说:「毕竟当年集我们众人之力封下的咒语可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天眼……」想起刚才诡异的一幕,宋长安喃喃说。
张雪山神色一变,「你见到天眼了?」
「不,我猜的,」怕张雪山再多问,宋长安忙转换话题,「今天来的同道里有谁养小鬼吗?」
「不清楚,」张雪山的眼神讳莫如深,「就算有人养,这种事你觉得会大肆张扬吗?」
「可是……」
被鬼娃冷冷盯视的感觉很糟糕,宋长安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天罚传说。
「你不会是看到了那个每次跟死亡同行的鬼娃吧?」张雪山替他说了出来。
宋长安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他明白马言澈会找上自己的原因了,他有小鬼引路,想自己跟那些人一样接受天罚,在一点点逼近的死亡中感受马言澈曾经遭受的痛苦,所以他要及时杀了那个小鬼,或者……把他引去别人那里。
宋长安阴暗地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转过头,想先把小鬼抓住,可惜结果让他很失望,刚才的人群散了,小鬼也不知去向。
「怎么了?」张雪山好心地问。
宋长安不说话,一脸阴鸷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的男人,这笑容在他看来充满了算计,让他忍不住想,张雪山借寿宴之名把他们都请来,究竟是为了商量怎么共同对付敌人,还是在找替代品?
「没事!」
在想通了这个事实后,宋长安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转头就走,张雪山没阻拦,看着他走远,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看对面的洗手间,抬步走了进去。
洗手间里充斥着阴灵留下的怨气,强烈得让张雪山感觉作呕,急忙口念清净道咒,他知道马言澈终于又现身了,可意外的是,以宋长安的道术居然可以全身而退。
难道他找到了什么对应的方法吗?
张雪山思忖着打量房间,很快就发现了落在门口的弩弓。
那是宋家的法器,刚才宋长安一定是惊慌到了极点,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遗失,看到弩弓,张雪山恍然大悟,原来怨灵是被它吓走的,当年马言澈死在丧门钉之下,只有这个东西才能再次将他置于死地!
仿佛发现了珍宝似的,张雪山迅速将弩弓捡起,小小的法器,外形更像是短锥,他按开机关,前端的丧门钉飞速旋转起来,淡色金光中隐隐现出一个宋字,换了以往,这种法器他根本看不上眼,可是现在却可能成为他的救命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