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只骨妖紧跟着追了上来,张玄体力透支,没跑多远就被它们围住了,他挥舞警棍打倒一只,但另一只的指骨已经逼到了眼前,仓促间无法躲避,他正准备咬牙承受这一掌,就听枪声响起,攻击他的骨妖的头颅被打得粉碎,它也随之消失在空中。
张玄一楞,随即看到一辆纯黑轿车以飞快速度驶来,在他身旁停下,后门打开,里面的人叫道:「上车!」
沉稳浑厚的嗓音,张玄一直绷紧的心神顿时松懈了,急忙把锺魁塞进车里,他正要上车,肩头被追上来的骨妖抓住,没等他反击,又是一声枪响,骨妖随枪声消散了,车门关上,轿车向前飞快驶去。
没见面时,张玄不止一次想起他的招财猫,但现在在这种状况下看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最后还是聂行风先开了口。
「系好安全带。」
这句话只代表了一件事,张玄立刻从善如流,给自己和锺魁系上安全带,聂行风从后视镜里看到上身赤裸的锺魁,眉头皱了皱,却什么都没说。
后面传来警笛声,聂行风扫了一眼,脚下踩紧油门,没多久就把警车甩开了,不过车外不知何时蒙起了一层薄雾,所有景物都在雾中变得影影绰绰,怪异声响不时撞击到车身上,隐约是攀附上车的人骨,却因为过快的车速,瞬间便被甩开了。
车里很冷,不像是空调造成的低温,张玄看到外面薄雾逐渐化成冰渣,挡风玻璃前方也开始结霜,他问:「怎么回事?」
聂行风也不知道,他放缓车速,将外衣脱下来扔给张玄,又将暖器开到最高档,不过还是无法抑制寒冷的蔓延。
玻璃结霜还是小事,前方路面明亮得耀眼,像是整面道路都结了冰,奔跑中车体不断被带动摇晃,他只能极力稳住方向盘,只听车轮下传来有规律的弄嚓声,像是结冻的冰雪被轧过后的声响,挡风玻璃上霜花越结越多,很快,连视物也变得困难了。
聂行风看看其他车窗,发现后窗和两侧玻璃状况更严重,只好将油门踩得更紧,引擎强烈响声中,时速表瞬间越过了二百的界限。
张玄坐在车后,也是同样的紧张,却不敢出声吵到聂行风,感觉到旁边身驱动了动,锺魁揉着眼睛,像是苏醒了,他二话不说,一拳头挥过去,成功地让他又陷入昏迷。
很幸运,随着车速的加快,霜花飞快散开,他们冲开了幻影的束缚,那些围击他们的鬼魅不甘心就此离去,在外面发出怪叫,聂行风看到几只骷髅骨架还固执地攀在窗外,他拿出犀刃,放在方向盘前方,他现在没有太多神力驱使法器,但神器本身的杀气也是那些鬼魅无法经受的,立刻尖叫着消散在空中。
聂行风松了口气,正要放缓车速,忽然看到一马平川的亮光大道消失无踪,雪地不见了,四周骤然阴暗下来,直觉告诉他不妙,急忙踩住剎车,把方向盘往道边猛打,与此同时,前方传来强光,一辆大卡车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
轿车堪堪在卡车直撞之前跟它错了过去,冲进安全岛,及时剎住了车,车里三人却因为强烈冲力都同时向前猛晃,张玄额头被撞到,这给了他入睡的借口,车停下同时,他想──累了一晚上,他也该休息休息了,反正有董事长在,他会解决剩下的麻烦的。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醒来时张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眨眨眼,首先看到天花板上的花纹,周围很静,有种医院里特有的气味,他转了下头,就见聂行风躺在旁边的床上沉睡,看到他身上的病号服,张玄立刻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也是病号装,跟聂行风的一样。
「我讨厌这样的情侣装。」他低声嘟囔。
聂行风只是浅眠,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睛,正对上张玄投来的视线,两人分开没多久,但这种状况下相对,都觉得有点尴尬,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恶行」,张玄懊恼地揪揪头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做开场白。
还是聂行风先开了口,「抱歉,说好不联络的,但我没遵照我们之间的约定。」
张玄把眼神转回来,静静盯着他,聂行风又说:「我接到了汉堡的求救电话,觉得这里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你只有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所以在跟汉堡连络之后,他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昨晚他也在歌剧院,为了不让张玄发现他的跟踪,他没有接听电话,后来张玄和钟魁去了百货大楼,他便跟在后面,美甲店里的恶斗他知道张玄可以应付,所以一直没出现──他想张玄不希望自己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过没想到后来张玄的车会被炸掉,还被员警和鬼魅两头追赶,所以不得已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