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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月低著头,突然向後退了几步,他挣开皇甫訾的手,想要将躺在床上的皇帝扶起来,却怎麽也做不到。

皇帝比平日里都重,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身上,公输月却觉得异常心安。他低下头紧挨著皇帝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翰,不要走。

翰,留下来。

翰,对不起。

翰,我爱你……

爱,实在是一个很生动的词。

所有人都会读会念,却鲜少能真正做到。

它比喜欢深刻,比追求,清浅。它不汲汲於任何东西,视死如生,它藐视所有,除了……那个人。

公输月不死心,皇甫訾拽著他的袖子要拉开他,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移。

“不过是打翻了谁的黄粱酒,搅乱了谁的南柯梦。结局如何又何必念念不忘,不肯放手。为了已经失去的东西失去更多,这不像你。”

太医站在一旁,悠悠的开口。他的脸褶皱横布,只有一双眼倒映著举世无双的从容,熠熠生辉。

拉扯著的两个人皆一愣,扭过头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说谁。

太医撇过脸去,也不解释,只不温不火地看著床上的皇甫翰。

生离死别,有多少能够乾坤回转?

他不过恰好碰上对的时机,一切才有了答案。

这样的场面他亲历过,也看了太多。

以致今天望著发生在眼前的事,竟觉得不过是一场戏。

皇甫訾一把拽起发著愣的公输月,将他狠狠地推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