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页

“皇上。”原诚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床边的公输月,心里打了个咯!,却没有多言,恭敬地俯下身子磕了个头。

“查到了?”皇帝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虽看不见,可眸子却更是淡若远山,失去了焦距,眼神也不涣散。

原诚碍於公输月在场,迟疑著不敢说,却被皇帝皱眉催了一句:“期期艾艾似乎不是你的作风吧?原爱卿?有什麽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原诚收回落在公输月身上的目光,一字一顿道:“臣的确查到……公输大人的父亲葬在哪,只是……”

轰。

有什麽涌上来,使得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心在胸腔里发著抖。

公输月死死端住那一碗作为药引的鱼汤,面如纸色。

“只是什麽?”不知情况的皇帝神色如常,语气却有些急切。他一心想知道公输璇的安身之处,忍不得这种温吞。

“只是皇上当真要去探望?”

眼前的皇帝虽然还是神圣得不可亵渎,可骨子里却早虚弱得寸步难行,要去离京数十里处拜祭,是怎麽样都吃不消的。

皇甫翰沈默了,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沈重却又不乏释然。眼睛里也闪烁起奇异的光芒来。苦痛却不苦闷,像是埋怨又像是理解。许久才悠悠地说:“朕自问从未负他,此去只是想谢谢他。他那一封信,费尽苦心要断了我所有的退路。可阴错阳差,却也……却也算是替朕了了一桩心事。”

原诚不懂,可在场的某人心知肚明。

他手一抖,一碗还温著的汤翻到被衾上。瓷碗瓷勺滚了一圈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訾儿?”皇甫翰一惊,连忙叫皇甫訾的名字。

一床做工精美的被子染了鱼汤,油污迅速漫开,皇帝坐在一片狼藉里却不自知,只是慌张地去摸皇甫訾的位置。

朕自问从未负他,此去只是想谢谢他。他那一封信,费尽苦心要断了我所有的退路。可阴错阳差,却也……却也算是替朕了了一桩心事。

可阴错阳差,却也算是替朕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