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月从中看到的是举世无双背後的岁月无惊。
这像极了当年的那个暖暖。
不会喊他师兄,也没有汲汲功名的锐利。只睁这一双看穿凡尘的眼目,淡淡地,仿佛嘲弄般地望他。
他不允许皇帝也做出这种表情。尽管他曾为翰甘舍暖暖。
可那种事情,又有谁记得?
“为……为什麽回来?”皇甫翰压低了声音问。他不明白月为何还有留恋,他害怕这样,这会让他动摇,却忍不住地期待。
他讨厌这样矛盾的自己。
“不为什麽。”半夜擅离军营掉头回来,这样的举动他自己也解释不清。
他们彼此都有记恨的理由,错落挣扎,却不知道为什麽始终难狠下心来。
这只如玉的狐狸,天生便是要人宠著爱著的,他又怎麽舍得去恨。
“回去吧,趁著没人发现……擅离军营是死罪。一旦被揭破就是朕也保不住你。”那把嵌入身体的肉韧像是预备把他拆了,已不是单纯疼痛,那种夹著酸软的虚脱感让他几乎忍不下去吐出一口血来。
“事到如今你还假意地为我想?”有什麽从心底溢出来,岩浆一般的滚烫,炽热的东西总是带著妖冶的红,这颜色自心发出直染红了一双眼。对著皇甫翰漆黑如曜的瞳孔,一抹无处可遁的脆弱冲破怒气狠狠攫住了他的心。
皇甫翰终於轻轻闭上眼,撇过脸颤抖著说:“公输月,你别这样。”
他沦落到如此也不过是为了保住那片傲世的白,可如今却是他亲手将这双澄淡戏谑的眼染上了血色的狂。
这不是他想要的。
本以为求仁便能得仁,却无奈月心中也还有一丝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