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迟疑,倒显得他拿得起放不下。
公输璇发觉自己竟不敢直视这双眼目。
曾有人亦睁著这样的眼睛说:“恕卿无罪。”
“都是孽!”
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像是突然受了极大的侮辱,起身挥袖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一时间,紫砂的壶,瓷白的盏,支离破碎。
“公输!”皇甫翰的脸色发青,从小大到他没有一刻安稳,却断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公输璇竟敢当著他的面,毁了君威!
公输月亦吃了一惊,他见父亲神色有异,伸手轻轻扯了扯皇甫翰印著龙纹的袖口。
皇甫翰磨著细白的牙,望了一眼公输月。压著怒气没有发作,冷冷道:“公输大人,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公输璇身躯一震,抬起与公输月神似的脸,满目疮痍,沈默之後,竟痴痴地笑出来:“你和你父皇一样,励精图治,想要平治四海。甚至连生气的样子都一样……”
公输璇伸手死死抓住桌子的边缘,“你不愧是他的儿子……和他一样!和他一样有满天下的女人可以选,却偏偏瞎了眼,爱上个男人!”
皇甫翰闻言,突然喉咙一紧,身体颤抖起来。
“你说什麽!”像是吞下了一团火,在胸膛里滚滚燃烧著,几乎就要破膛而出。
耻辱,从未尝过的耻辱!
他双目喷火,恨不得把公输璇生吞活剥!
“先帝为了男人整天魂不守舍,末了挨了要命的一掌却也云淡风轻地要恕他无罪。”公输璇丝毫不忌讳那透著强烈杀意的眼神,他仍在讲那段鲜为人知的荒谬:“君王在世,倾尽情爱只为得到天下!可我不懂!为何你们单单为了一个男人,却要倾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