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坛子的香酿下肚,就是喝惯酒的也不免脚底踉跄,更遑论很少碰酒的皇甫翰了。
夜风徐徐,余寒入骨。皇帝搓了搓自己的双肩,又揉了揉双眼。轻轻嘀咕了一声,便迎著风,摇摇晃晃向前去了。
人生不胜一场醉,但入宫门四面灰。
可堪回首来时路,频频顿足频频催。
踩著沾了夜露的软草,眼波倾动,一时间竟分不清春冬年岁,抓过一旁低垂著的花枝折断,空舞出一番风姿来。
山中有槐长年青,万木空有百年阴。
只见牡丹乱红妒,天子自有天子心。
月光如水,静谧如画。
指尖缓缓流淌著银光的皇帝,目光迷离,散乱在墨黑如漆的夜色里。
前方人影绰绰,细碎齐整的脚步声忽得轻下去。
皇帝此时是懵懂糊涂的很,他痴痴地抬头。
来人一身月白,衣袂翩跹。精致淡雅的脸,在温文如玉笑靥的陪衬下更是美如般若。
“月。”怔怔地喊了一声。
那人没有应,而是转步含笑向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