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翰正为此事烦心,被弟弟这样一问,戳到了痛处,却又不好否认,只好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虽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听皇甫翰亲口回答,皇甫訾仍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这样也未免太轻率了!公输月入宫还不满一年,你凭什麽如此信任他?皇兄,幼时的那些早已过去,站在你面前的是个随时有可能倒戈的外人!早就不是那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住嘴!”心中一紧,一种鲜有的,他无法驾驭的慌张涌上心头:“这事,朕自有分寸。”
“分寸?”倏然站起。面对不怒而威的兄长,皇甫訾没有丝毫的惧意。人人都说皇帝冷情,但对他这个亲弟弟,年轻的皇帝可是宠得紧:“你遇见他还有什麽分寸可言?碰上他,你就毫无章法!彻底分寸大乱!”
“够了!”皇甫翰的声音已带著颤意:“朕倦了,你退下。”
“皇兄!”皇甫訾漂亮的眉结在了一起。
“你不能……”
“退下!朕不想听。”阖上眼以此来掩饰莫名的心慌。这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情。明明心存疑虑却仍把身家性命都交给对方。这真的不像是他。
“皇兄!”从不施礼的和亲王爷,屈膝直直跪在皇帝面前目光炯炯。
“訾,你这是做什麽!”
“皇兄,你总说我胡闹,这次,是皇兄你在胡闹!臣弟不能放任皇兄轻信,望皇兄三思。”
“訾……”皇帝咬著嘴唇半晌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气来:“不得轻信,朕懂,不念故情,朕也懂。但此事已是势在必行,你要朕如何在做扭转?朕是皇帝,但你可知,皇帝也有皇帝的无可奈何?”侧脸苦笑一声:“眼下曹恒联合,萧鸿章虽还没有动静,但也不能保证就没有异心。朕该信谁?能信谁?朕比你清楚。若朕真对公输月放心,又明知你对他有异,岂会让你参与此计?事发之日到底是谁持虎符,是谁领禁军?不是公输月,是你。”虽对公输月不甚信任,但此刻由他亲自剖析,多少还是有些莫名的伤感,皇帝借低头掩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