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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勉强自己迎合外人,那就不是你了。」敖剑适时地恭维。

至少他无法容忍洛阳要迎合自己以外的人,他甚至很遗憾地想,那一巴掌的惩戒实在太轻了,如果当时自己在场,一定可以把局面搞得更大一些,说不定直接借刀杀人,做了那个花花公子,再找藉口把叶家的产业搞到手——敢觊觎他的人,一条命是不够赔的。

不过想归想,既然已经错过了好时机,就没必要再多提,敖剑安慰说:「以后俱乐部那边不如就让无影他们去管理就好,你还要上班,凡事亲力亲为会很累。」

「我习惯了。」

「可是,你已经不需要有这种习惯。」

敖剑说得言不由衷,其实他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在记忆中洛阳一直都很忙碌,从一开始担心会成为无用之人被他抛下,到习惯了这种生存模式,毫无疑问是因为受他的影响,能被这样在意着,证明他这些年的调教没白费。

不过他这样说,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无影的汇报,他对那股能影响到洛阳的阴气有点兴趣,这件事要让无影先去调查清楚,另外,那个对洛阳心存感激的少年也让他在意,一个小安他忍了,但不想家里再添人,隐患需要及时杜绝,杜绝不了就除掉,希望洛阳不要给他这个机会。

洛阳没有觉察到敖剑心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听他离开,不一会儿,茶香飘拂,洛阳坐起来,发现一壶清茶放在茶几上,热气缭绕,带出淡淡香韵。

「平时总喝你煮的咖啡,这几天你不在,我只好试着冲茶看看,不过手法似乎不太对,味道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敖剑把空茶杯斟满,递给洛阳,洛阳品了品,有一点苦,而后在回味中慢慢感觉着之后的甘甜,敖剑的茶道比想像中的好,这让他有点意外,不过男人微微皱起的眉头表明,他对冲不出满意的香茶耿耿于怀。

不是您的茶道不好,而是您习惯了被侍候。

略带苦恼的样子在那张成熟桀骜的脸上呈现出来,矛盾的违和感让洛阳感到好笑,于是他坏心地放弃了解释,站起身,说:「那您今后要多努力了,我最近医院那边很忙,不能早下班回来帮您准备晚餐。」

在这种小事上敖剑不会在意,反正他有自己的对策,微笑说:「洗澡水我放好了,你可以慢慢泡。」

洛阳一愣,就见敖剑冲他摊摊手,很绅士地说:「为你做事是我的荣幸,洛医生。」

那这份荣幸后面的代价一定很大。

洛阳没去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讳言,微笑回复:「谢谢。」

浴缸的水温恰到好处,是他喜欢的低温浴,空间热气氤氲,舒缓了疲倦的心神,洛阳玩性上来,撩起浴盆里的泡沫,看着它们在空中飘扬,而后慢慢消散,心思动了动,恍惚看到泡沫化作白梅,一瓣瓣,在剑雨下飘落,美到极致的景观,却偏偏跟死亡连系在一起。

那天从家族里逃出来的加上他一共六人,追杀他们的却各个都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他们一路逃来,到那片梅林时,就只剩下他一个,而敌手,是三十一人。

生与死的对决,无关仇恨,只因为他手里有那份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药书,有时候贪婪要比仇恨更让人丧失理智,被贪心驾驭的心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类应有的善良,只想占有、操纵,不惜一切代价。

那片梅林是绝景,也是绝地,虽然满山梅花盛开,尽头却连着万丈悬崖,洛阳不知道当初是什么人在这片杳无人烟的空地上种下这么一大片梅树,却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他转过身,看向身后断住自己退路的敌手,彼此相距不远,他可以清楚看到那些人眼中透出的贪婪和杀戮,手上青锋铮铮作响,在预示他激战在即。

「把药神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一命!」为首的那人叫嚣。

洛阳把一直贴身而藏的药书拿了出来,灰色书卷有一大半浸染成红色,已不复原本的模样,不过表皮上药神二字字迹依旧,金色字体苍劲有力,在阳光下闪烁出漂亮的光彩,边角稍见模糊,带着岁月流淌印下的凭证。

这是洛家世代相传的至宝,传说得药神者,医术必将冠绝天下,可令人起死回生,天寿永享,不过洛阳并不信,如果这传言是真的,为什么他全家都被灭族,连普通归宿都得不到?

药书被血溢过,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上面的血有些是族人的,有些是他的,用生命来维护的圣物,在此刻看来,不过是一场荒唐。

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可令人长生不老的医术,就算有,心存叵测的人也不配得到!

眼神扫过慢慢围拢上来的追兵,洛阳紫眸里闪过一丝决绝,发丝在打斗中散乱了,风拂过,青丝扬起,遮住了视线,他微微皱眉,拔出插在腰带上的玉簪,在脑后绕了几圈,将乱发别住,不过有几缕逃脱了玉簪的束缚,随风轻柔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