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聂琦言下的不悦,傅千裳的笑有些撑不下去,打了个哈哈,闭上了嘴。
他一时得意忘形,好像又逾矩了,在他面前的不是和他一起闯江湖的小琦,而是帝王,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
「千裳,这几日我总想起千绝山的风光,可是那两日的经历却怎么都记不起来,那两目是否发生过什么大事?」
「没有!」
见聂琦手捂被自己刺伤的肩头,傅千裳这两个字咬得斩钉截铁。
若聂琦知道那一剑是自己刺的,会不会立刻判自己一个斩立决?嗯,说不定凌迟都有可能。
或许之前他还存了些让聂琦记忆复苏,和他重修旧好的心思,可现在,他却只觉得聂琦天威日重,喜怒难测,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越来越强,尤其是贺翰之被株连九族之事后。
贺翰之兵败后,聂芾为证明自己清白,将贺家九族血洗一空,连那些杂役奴仆都无一幸免,那时,聂琦正在永定府里跟沈鸿月一起赏花品茶,在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将聂芾好一番训斥,并严命他将贺家之人殓葬立碑,并请道士做法,为其超度等等。
傅千裳冷眼旁观,直觉感到那结果聂琦其实是早就预料到的,借他人之手斩草除根,事后又故作姿态,以作抚慰,他依旧是万人敬仰的儒帝,只把恶名郁推到了聂芾一人身上。
身为帝王,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原本无可厚非,只是当看到贺家门前血流成河,任傅千裳在江湖行走,见惯生死,也不由得心寒。
也是那一刻,他才明白当日遥枫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任何时候,他都只是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