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最近跟这个小药官太亲近r,才会不自觉的做春梦,他喜欢的人应该是那个一见钟情的绝美女子不是吗?正午,狩猎归来的永勤王聂芾从贺翰之那里得知聂琦驾临的消息后,立刻飞马赶来。
聂芾辈分上算是聂琦的叔父,久居封地,今日得见天颜,喜不自胜,请安后、寒暄了一些旧话,又说起永定府的风土人情,颇有自诩治理有方之意,言语举止间也颇为张狂。
等他侃侃谈完后,聂琦这才轻描淡写地提到稗越族被强迫迁移之事,聂芾承认了,满不在乎地道:「那地方幅员广阔,被蛮夷之邦占用,岂不可惜?所以臣令他们迁徙,将那片区地用来屯仓放粮。」
白铣等人此时也在厅堂,听了聂芾之言,个个怒发冲冠,却碍于皇上在旁,不敢发作。
听了聂芾的解释,聂琦没再多言,只淡淡一笑,将话题掠了过去。
当日傍晚,罗玉臻兴匆匆地跑来禀告说他已找到那位画中女子,并将她带了来,请皇上宣见。
没想到罗玉臻会这么快就找到人,聂琦直觉便认为他是在敷衍,可当那女子被宣觐见,进入房间的瞬间,聂琦就愣住了,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娥眉淡扫,黛目合烟,缓步进来,翩翩然如谪仙下凡……
是她,是那晚在潭中冲自己回眸淡笑的女子。
其实聂琦那晚的记忆并不很深,不过是浮光掠影的惊艳,之后留下的多是加了主观意识的描绘,不过,美丽的事物永远都是相似的,就譬如这出尘灵动的容颜。
站在一旁的傅千裳也愣在当场。
女子的容貌跟自已居然有几分神似,脑海里迅速推想她会不会是老爹年轻时不小心爬墙后的杰作,不过想想河东狮吼的娘,,傅千裳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爹如果敢爬墙,现在可能早去轮回了,他还逍遥于世便足以证明他的清白聂琦从一刹那的失神中镇定了下来,冷眼扫过,却见满室寂静,众人都惊艳在那份清丽之下,尤其是傅千裳,墨瞳紧盯住那女子,一脸失神。
最初得见丽人的喜悦瞬间全被不悦占据,他从不知道傅千裳会对美女这么心仪,此刻,这双漂亮辉瞳里,似乎除了那女子外,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他不喜,很不喜这种感觉,于是重重哼了一声。
众人回过神来,见圣上脸色不豫,忙正颜自肃,偏偏傅于裳仍在神游,聂琦看在眼里,心头阴霾更重,手一松,握住的茶盏落在了地上。
脆响终于将傅千裳惊回了神,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女子身上收了回来。
回神了,该死的,他总算是回神了!脏话聂琦是不会骂出口的,不过,在心里,他已经把傅千裳问候了数遍,连罗玉臻对女子的介绍他也只是随意一听。
女子名唤沈鸿月,是邻县一位士绅之女,罗玉臻与那士绅相识,在最初见到仕女图时,便觉有些面熟,而后才想到是她。
他匆匆赶到那士绅家中,只说是朝中权贵偶见芳颜,有垂青之意,希望他能来见上一面,昕罗玉臻话中有提携之意,那人便携女前来,待听说是当今圣上立刻便惊晕了过去,好在沈鸿月自小长于世家,有些胆识,觐见后,举止应答鞠颇为从容。
一见钟情的邂逅,出尘脱俗的容貌,从容得体的应答,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心,却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好像感到有种东西会消失,永远消失聂琦压住那份失落,以一贯和颜悦色的口吻与沈鸿月说话,布局跟他最初设想的有些出入,不过关系不大,说不定反而更好,毕竟,沈鸿月是他最初汲汲寻觅的人,所谓的失落或许是对梦想这么快就实现的不适吧。
儒雅俊气的年轻帝王,温柔美丽的女子,好一幅江山美人的图画.傅千裳冷眼旁观,刚才骤然看到沈鸿月时的那份惊诧都消失无踪,此刻只觉得心有一点点的刺痛,他知道,这幅图画自己永远都走不进去。
当晚,没有人来传他觐见。
是啊,那位多情帝王刚找到自己一见钟情之人,怎么还会记起他?即便是做戏,也不再需要他出场了吧。
静夜难眠,傅干裳斜靠在院里一棵树枝上,仰望苍穹明月,自嘲地想。
远处,遥枫公子也自背着双手,仰天赏月,清淡月光洒在他肩上,一袭青衫,说不出的寂寞。遥枫果然是喜欢聂琦的,喜欢上那个伪君子,不知是有幸,抑或无辜?
沈鸿月被留了下来,之后的几天里,聂琦对她可谓温柔如水,片刻不离,还提出要带她一起去稗越族原先的族地看风光,傅千裳看在眼里,只在心里咒骂,果然君王无道,天下皆然,都死到临头了,还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