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顾少霖的话,她心里的怒火就腾腾腾往上冒,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报复!一定有办法的!她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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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安南中举的消息传到赵家。他单独给安齐写了信,信上说已经带着妻儿出发回乡祭祖,十月初应该就能回到合江县,邀请二婶一家回老家团聚。
既然如此,顾宛娘也只好带着安齐安然兄妹回王家村去,等开了年再回县城。
因为老家这边好几个月没回来住了,房里到处都是灰尘,需要好好做个清洁大扫除才行。
安齐去井里提水,安然和玉兰一起换上旧衣服,又用帕子包了头,爬上爬下地做清洁。顾宛娘身体不好,如今天又冷了,安齐和安然都不让她沾冷水。
不大一会儿,两个小姑娘都累得不行,但看着被自己擦得干干净净的家具器物,心里却很是满足。其实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做清洁容易啊!
安然和玉兰脸上都难免弄了些灰,花一块黑一块的,不禁相视而笑。
这时,只听院子外面传来王氏那乌鸦一般讨人厌的声音道:“齐哥儿?宛娘?然姐儿?快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安齐又去提水了。顾宛娘刚刚出门来,安然已经连忙跑了出去,越过她来到小院中间的盆子里,一边洗抹布,一边讥讽道:“哟,真是难得啊,大伯娘居然肯屈尊降贵到我们家来,举人的娘亲呢,可不是好大好大的大人物么?”
王氏知道安然的话有些讽刺的意味儿,但是她不在乎,反而很高兴。她到二房来,可不就是屈尊降贵么?她现在可是举人的娘了!更何况,然姐儿这酸溜溜的样子,不就是在嫉妒她么?
不过,今天王氏还真不是纯心来显摆的。只听她回头对什么人道:“就是这里了。
刚才那位就是我侄女儿然姐儿,呵呵!”
安然这才发现院子外面居然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下面站着几个人。以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为首,身边一个小丫头虚扶着她的胳膊,身后还有两名男子,一个四十多岁像是车夫,一个十七八岁像是小厮。
可是,这四个人,安然一个都不认识。
她丢下手中的抹布,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水,缓缓走到小院门口,悄然打量了那位妇人一眼,疑惑道:“这位太太,请问你们找谁?”
那妇人皱着眉头,将安然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满脸嫌恶道:“你就是先举人赵盛林老爷家的姑娘?”
安然一听她这称呼就不禁双眼发亮。她已经猜出来了,这肯定是贺家来的人了!看那妇人对自己满脸嫌恶的样子,多半是要来退亲的吧?退亲好,退亲好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敢问这位太太可是贺伯父家的?家父尊讳正是盛林二字,祈丰十二年中的举人。”
那妇人点点头,满脸凝重地自我介绍道:“我们正是永昌知府贺大人家的。受大人和夫人指派,特来探望赵太太和赵姑娘。小的男人姓吴,姑娘称呼我吴六家的就行;这是跟在我身边的小丫头碧柔;后面是车夫吴旺和小厮侍棋。我们平时都是在二公子身边伺候的。”
安然明白了。原来是那位二公子派自己身边人来看望她这个未婚妻来了。是想看看她能不能配得上他?哼!
这时,王氏不耐烦地叫道:“哎呀,你们还在客气什么呀?然姐儿,还不快快将人家请进去?”
安然存心不给那吴六家的留下好印象,便笑得一脸谄媚道:“原来是二公子身边的妈妈啊!您快请进!哦,对不住,我忘了我们刚刚搬回来,还在打扫屋子呢!要不然妈妈和几位先在院子里坐坐?”
这时,顾宛娘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赶了出来。她先告了罪,再将人请进去,又扬声让玉兰赶紧端几条长凳子出来。
安然立即跳起来道:“娘,我去,我去!”
顾宛娘看着安然那咋咋呼呼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她知道,所以她才奇怪。今天的然姐儿表现很反常。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安然就一手抱着一条长凳出来,因为双手负重,她有意盘着腿走路,还刻意一拐一拐的,那形象,好像一只蜘蛛似地张牙舞爪,实在是不好看。
吴六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住地心中叫道:果然是村姑!又蠢又难看还不爱干净满脸脏污。天啊,这样的一个村姑如何配得上她文采斐然芝兰玉树一般的二公子?
贺家另外三人虽然没敢盯着安然看,但那一副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也说明他们打心里看不起二公子这位未婚妻。
“然姐儿!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你做的事吗?”看到女儿的形象,顾宛娘差点被她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