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窦子涵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绢帕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一个花匠竟然有这么一条绢帕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她说话时,不动声色地给李三公子使了一个眼色。
李三公子是什么人,也是心思很玲珑之人,当下就知道自家娘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现在这前厅内有方家的丫鬟,还有许县令带来的人,有些话不好明说,当下也配合地道:“娘子,您瞧,一个粗俗的花匠都有这样的帕子,你何时也给为夫绣几方用用,为夫不要被一个花匠比下去,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嘛?”李三公子拉着窦子涵的手臂,语气开始撒起娇来。
许县令见状虽然有些失望,可看到李三公子的样子,不由地嘴角只抽抽,要说脸皮厚,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比的过这位李三公子了。
窦子涵又留意桌子上其他的东西,倒是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
李三公子看着自家娘子不愿搭理他,神情一下子又变的正常无比,笑道:“许大人,今日雨已经停了,明日本官可能就要继续上路了,不如今晚,本官请你喝几盅可好?”
“大人有请,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许县令也知道李三公子他们一行只是在方家借住,虽然遇上了方家出了这等的事情,可李三公子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查出方家的真凶来,虽然他也知道,李三公子走了之后,这个案子查起来会更加困难,但也没有立场和资格继续挽留。
当然,能搭上李三公子这样一条线,对他来说,也有种种好处,李三公子这种人一看都非池中之物,日后自己也算是多了一个门路吧。
窦子涵和李三公子回房之后,李三公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娘子,你发现什么了?”
窦子涵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李三公子听完之后,摸了摸自己很光洁的下巴道:“娘子说的有几分道理,明日我们先行,为夫就将小四留下来继续帮许县令查查清楚,然后让他再后面赶来,告诉我们这个案子的结果。”
对李三公子来说,凡是他遇到的事情最终自然还是要有结果的,如果他现在没有皇命在身,他一定也要将这个案子折腾清楚才上路,现在只能将这个重任交给小四了。
窦子涵也觉得小四留下来等待结果,协助许县令查清楚方家的事情比较好,她可是听说了,李三公子往常的丰功伟绩,许多都有小四这位护卫的功劳,对小四的身世她虽然没有特意地区了解过,但在她看来,小四其实更像李三公子的狐朋狗友,这脑袋瓜也是够用的。
方镇长和许县令在得知小四将留下来继续帮许县令查案时,自然不会反对,方家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第二日一早,全家人还是一同为窦子涵和李三公子他们一行送行,就连设子有些虚弱的三姨娘也在送行之列。
九日之后,小四和李家的两名护卫终于赶上了李三公子窦子涵一行,方家的事情终于了结了。
听完小四的叙述,窦子涵和李三公子想不叹息都难,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也没多么离奇,事情正如窦子涵临行时猜想的那样,这个案子的最终的主谋果然是三姨娘,三姨娘做这一切的动机原来是为了报仇。
到底三姨娘跟方家有什么仇恨呢,这不但要从三姨娘的出身背景说起,还要从方镇长在丰城县做了那半年多的县令说起。
当年,方镇长在丰城县任县令时,丰城县那几年恰好大旱,尤其到方镇长到任时,旱情更是严重,可就在方镇长上任一个月后,打算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时,丰城县的粮仓却起火了,将贮存的官粮烧了个一干二净。
而当时看守粮仓的人中恰好就有三姨娘的老爹。
由于三姨娘的爹看守了十来年的粮仓,多少会有一点灰色收入,家中的生活水平倒也算不错,三姨娘的娘亲是一位穷秀才的女儿,虽说,家中只有两个女儿,没有男丁,可这王家的两位姑娘也都是随着自家娘亲读书识字的,特别是三姨娘的大姐,四年前,刚好及笄,也算是县城有名的一朵娇花了,当然,当时三姨娘年纪尚小,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还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在这个时代,法律不健全,普通老百姓的人权得不到保障的时代,三姨娘的大姐这样家庭出身的女儿家,有时容貌过于出众,反而最容易招来祸端。
我们继续说粮仓起火的事情,虽然三姨娘的老爹也是看守粮仓之人,可这粮仓也不是一两个人看守的,一共有十五人,分为两班,其实,当晚,粮仓起火时,三姨娘的老爹恰好和别人换了班,并没有当值,可粮仓起火后,偏偏在治罪的名单上发现了三姨娘老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