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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林姑娘这时冷笑着开口:“指挥使大人真是好算计,可就算如此,那图还是被我们送出去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这位姑娘莫非说的是这张图?”王皓王公子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张羊皮卷,扬了扬。

“你——”假林姑娘脸上的笑容冻住了。

“带下去,好好审审。”王皓王公子挥手,命令他的人将人带走。

房内的空气一时之间有些凝滞,窦子涵也有些意外,事情一下子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片刻后,林守备才叹息道:“我知道她不是香儿,但还是希望她是香儿,罢了罢了,她又怎么可能我的香儿呢。世侄,这是我给皇上写的请罪折子,就烦你转交了,一切事情我都写清了,只是,潜之这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多多关照,不要让他受我的连累。”林守备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奏折,送到王皓王公子手边,看着对方接过了奏折后,唇边却露出了一抹解脱般的笑意,随即,唇边,大口的黑血流了出来。

“义父!”窦子涵见状,忍不住喊出声来。

“子涵,你是义父见过最独特的一个姑娘,义父希望你能和梦阳一生都能平安喜乐,白头偕老,将我的那份遗憾补上。”林守备挤出一抹笑,整个笑容变得慈爱道。

窦子涵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她现在对林守备的感觉特别复杂,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当年这位文武全才惊采绝艳的男子的风华,可一场战争,让这人的人生变的支离破碎,让她不免多了几分唏嘘和怜悯。最后,他才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也算是一种彻底的解脱吧。

案子破了,王皓王公子回京复命了,楚州城的军事要务暂时交到了其他人手中,在皇上没有下旨之前,关于林守备的死因并没有公示。

毕竟叫了几声义父,最后,林守备的尸体还是窦子涵夫妻两收敛的,在为对方净身时,窦子涵发现了林守备右臂上的伤口,联想那晚,李三公子与王皓王公子联合起来瓮中捉鳖时,说刺伤了凶手的右臂,原来如此。接着,她又想到,李三公子那日特意向林守备求字,恐怕就是为了确认林守备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吧。

由于林守备是非自然死亡,自然也不能如同正常情况下发丧,王皓王公子回京时,也带了李三公子呈的一封折子,将这期间的事情记述了一遍,其实,主要是不想让林守备这个义父的事情牵扯上窦子涵这个义女,另外,也给林公子说了几句好话。

他们夫妻两只是过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更何况,林守备后续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们处置,只是这个案子,毕竟耗费了他们许多心神,当尘埃落定之后,他们心中并没有多少轻松之感,也许,关于人生,关于爱情,关于人性,关于战争,关于仇恨,等等这些东西从来都是沉重的。

第二日一早,他们又重新踏上了新的路程,接下来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只是越往南,这天气比较温暖一些了,虽然整个时令都处在冬日,可南边的冬日和北边的冬日毕竟是不同的。

这日,早晨出发时,天空还是晴朗异常的,到了下午,天却突然下起雨来,这雨势不小,看来一时半刻是停不了的。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本就不是官道,路径本就不好走,这雨看情况一时半刻又停不了,只能向前走,打算找一个能够歇脚的地方。

由于道路泥泞的厉害,只有窦子涵一人被李三公子强制地关在马车里面,不让出来,唯恐淋着雨,李三公子和其他人则下了马车,在雨中行走。

窦子涵本不是那么娇弱的人,和李三公子反抗了半天,这人根本不通融,最后只好无奈地留在马车里。

好不容易一行人一路上将马车连推带拖地走了一截,看到前面似乎是一个镇子,镇子东头有一户人家,应该是那种大户人家,从房子的外表上就可以看出来,在细密的雨丝中无声地矗立着。

众人看到有一户人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在半路上折腾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也有点人困马乏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这道路泥泞地,也不适合继续赶路,不如今晚在这镇子上借宿一晚。

打定了主意,李三公子吩咐小四去前面打探一下,看这镇子上有无大的客栈。

片刻后,小四回来道:“公子,三少奶奶,这镇子倒是有一家客栈,只是只有三间小房子,根本不够我们一行人住,更别说,停放行李了,不如,我们就在镇上寻一户人家借宿一晚吧。”

“也好,你去找找,要看人家是否方便。”李三公子虽说从小是锦衣玉食的,可他毕竟在外流浪了几年,倒不是那种娇弱的世家公子哥儿,可有窦子涵在呀,有窦子涵随行,他自然希望这一路上能让自家娘子尽量过的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