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妻之情淡了,这圣女私下里虽然也有些憎恨这官大人,但为了女儿的前程,也没有轻举妄动,却没想到,不过是为了一个男子,也不过是参加了一场荷花会,女儿就丢了命。对一个精神上除了女儿没有其他大的寄托的人来说,失去了女儿,复仇就是第一要务,可如果仇人并不强大,没怎么折腾就被她害死了,那她剩下的日子该用什么做寄托,迁怒就是最好的方式,结果,今年参加荷花会,身穿粉色衣裙的姑娘们就悲剧了。纯粹是承受了无妄之灾,死的是相当地冤枉呀。窦子涵甚至都想,要是自己那日去的时候也穿了粉色的衣裙,不见得自己也能安然逃过一劫。
正如窦子涵事先探查现场时所见到的那样,这圣女本身武功就极好,又善于易容伪装,每次都是扮作各家的下人仆妇先进入了那几位死去的姑娘房中,然后在桌子上留下特制的荷花信笺,这个信笺其实就是相当于对这几位姑娘所下的死亡通知书。
这几位姑娘看到这荷花信笺,心中恐慌,自然会加强戒备,但谁也没有想到,就算是在外围怎么布置,凶手就藏在房梁上将一切早就收入了眼底。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杀人,然后从容离去。
崔四姑娘那日也是她倒霉,碰到了刚杀了裴十五姑娘的凶手,然后这圣女并没有马上要她的命,而是将她丢尽了裴十五姑娘的房中,并顺便布置出了一个假现场。
至于最后那位姑娘,虽然这圣女明知道一次刺杀不成,再次刺杀有可能被慕容月抓住,可死了女儿后,她的精神状态除了疯狂,也多了许多执拗,这才在第二次刺杀时被抓了个正着。
至于要喊着见窦子涵,实在是她想不通她那如此隐秘的杀人手法竟然被人发现了,对窦子涵仇视憎恨倒也说不上,纯粹也就是好奇心作怪罢了。
慕容月的来信中并没有说明被这红莲教圣女害成那样的那位官大人是谁,只是隐晦地将这个案情叙述了一遍,这让窦子涵想起上次去裴家时定国夫人所将的去年在荷花会上发生的那件事,姐妹掉下假山事件的主角,也许就是这个案子中的那一对真假小姐。不过,好在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疯狂的人,这不是法律的疯狂,而是人性的疯狂,但愿这样精神极度扭曲的人还是少一些的好,至于那位圣女,想到她身上的秘药发作时的痛苦的样子,死也许对她也是种解脱,而被她害死的那几位姑娘的亲人,却要继续承受失去亲近之人的痛苦。
由这个案子她又想到了裴十九公子的死,这个案子目前来说,还是没什么进展,也不知最终能否查出一个怎样的结果来。不过,这查案的事情目前也都是慕容月的事情,和她这个闺阁女子并无太大的关系,现在等着她的是不久以后要与另一个男子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漫长日子。
如何生存,并且生存的比较好是一个永远的话题。俗话说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男人的话更是一场豪赌,她这样性子的人天生就对这种豪赌不感兴趣,目前,她只是希望李三公子是一个不错的同盟和搭档就好。
十日后,她要去庙里为这原主的亲生母亲做三天法事,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这原主母亲的尸骨现在还在窦家的那个假山密室里面,她对对方也只有怜悯之情罢了,可毕竟对方生的这幅身躯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她多少也是感恩的,更别说这时代的人最注重孝道,她在这方面必须的好好表现,不给别人留下说话的把柄,从而落下什么不孝的名声来。
可这时代的礼仪规章她虽然恶补了一些,还有那位死去的桂嬷嬷和岳嬷嬷也讲了一些,但实际经验却是一点都没有,只希望临场发挥时,别出了大的岔子才是。
为了准备的更充分一些,窦子涵特意将任妈妈带到身边,细细地问了一些细节。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已经过了七八日时间。
这七八日内,崔家倒是风平浪静,就连崔四姑娘母女也没有搞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不过,随着婚期的临近,她还是收到了窦家众人上京的消息,想到原主那极品的凶残爹和其他亲人,她心中的厌恶之情就如黄河之水源源不绝了。
可她也明白,在这个时代,除非事先立了什么义绝书断绝与窦家的关系,否则,就算崔老祖宗和自己再怎么厌恶窦家的人,还是无法将窦家的人抛开,尤其窦大贵这个凶残便宜爹。
只是不知这窦大贵上京之后,面对这桩婚事是怎样一个嘴脸,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皇上赐婚的,李三公子还有那等家世,比起当初给一个小小的知府做小妾,他应该满足了吧,不过,对窦大贵的这样的人品,她实在抱不了太大的希望,恐怕为了私利会更加无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