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老头毫不避讳道:“有仇,全村人都知道咱们兰家跟他们杨家有仇!”
“个狗东西,拿着炮仗往我秀儿脸上扔,生生把我秀儿的眼睛炸瞎了。”
“他们一家子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弄瞎了秀儿,一分钱的医药费都不肯出,队里怎么调解,他们反正是咬死了不出钱,说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最后队里没办法,从公家拿了些钱打发咱们家。”
乔木眉梢动了动,“这口气,您老就这么忍了?”
兰老头又重重的喷出一口烟雾,“老子当然不能忍,跟他们家干了一架,现在两家隔壁住着,老死不相往来。”
乔木点了点头,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杨老三。
杨老三正露出一口大黄牙拍着徐知强的肩哈哈笑着,“怕啥,睡了就睡了,来,跟哥哥说说,嫩不嫩,白不白?”
旁边的男社员们一阵哄笑。
徐知强怒斥:“杨老三,你给我滚,你再胡说八道,我揍死你。”
杨老三嘿嘿笑着,拖着一根锄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乔木目送杨老三离开,心里慢慢的盘算着。
杨老三这坏种,得想个什么法子收拾他一顿才好。
大伙领了工具都去上工了。
乔木恰好和杨老三分在一起割谷。
一边干活,乔木一边留意杨老三。
这人干活不出力,干一会儿不是跑到一边抽烟,就是跑去蹲茅厕。
只要远远望见记工员的影子,杨老三就开始假装拼命劳动。
乔木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下午他没出工,跑了一趟青石镇。
第二天早上出工的时候,他故意挨着杨老三站,徐队长分派人的时候,果然就将他们两个分到了一起。
干了一会儿活,杨老三看记工员没往这边来,抽出口袋里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烟,坐在田埂上抽了起来。
抽完一支烟,杨老三趿拉着鞋子又往不远处的茅厕过去。
路边的茅厕,茅草顶,泥巴墙,前面用一块破麻布挡了下,就算是门了。
乔木看杨老三走了,放下镰刀,从另一边绕到了茅厕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