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很严厉,每日一课让他有些吃不消,那天终于没撑住,早上睡过了头,当他匆匆赶到塾堂,发现更漏已落大半,夫子脸色铁青,众皇子则个个面露惧意。

他战战兢兢走过去,看着夫子将戒尺亮出,示意他伸手,黑亮戒尺在眼前一晃,拍了下来。疼痛没有传来,戒尺在半空中握在了聂璎的手里。

「先生,五皇弟身子虚弱,能坚持每日上课已经很不错了,希望先生不要太苛责他,若要惩罚,请让我代他受过。」

话语一如往常般冷淡,却令聂珞异常震惊,这是第一次,有人肯为他挺身而出,而这个人对他来说,几乎算是陌生人。

那顿杖罚由聂璎承了下来,回头看到他肿胀的手掌,聂珞忍不住哭起来。

「没什么,当时如果大皇兄在,也会这样做的,让我们照顾你是父王的意思,不必放在心上。」

其实这些都是安慰他的说辞,他发现,聂璎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在冷漠的背后藏着一颗细腻的心。休憩时,聂璎总独坐在廊下拭剑,他从未见过聂璎与那柄剑有片刻分离,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剑,是他的生命。

「二皇兄。」他故意过去搭讪,聂璎抬头看他,墨瞳点漆般的亮。

心怦怦跳个不止,想好的说辞也忘得一干一净。

「上、上次你送给我的那个香木娃娃,我、我很喜欢,却一直没跟你道谢」

「那是我从千佛寺求来的,听说可以替人挡灾避祸,不过脸盘是我自己雕的,有脸孔的娃娃看起来比较可爱。」聂璎拭着剑,淡淡道。

聂珞很惊异地看那双手,很难相信它除了舞剑外,还会做雕刻。

「雕的是二皇兄的脸盘吗?不太像哦。」

当然不像,自己是照着他的脸盘雕的,他居然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