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带着绝望、不甘还有属于野兽的恶毒,我抖了一下,想起了那天早上我从拘留室出来时他看我的眼神。

虽然狠毒,但那才是一个活人应有的生气。

他好像又人格转换了,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着他,他的脑袋突然垂下来,往前挪了两步,再回头看我时,眼中的生气消失了,操着潮汕话木然地说:“跟上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他拖着腿向前走,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不规则的沙沙声,脚跟时不时地离开地面,大约有两三公分的高度。

这种程度上的挪移很难确定他是不是有问题,我摸摸口袋里的红绳跟道符,很想直接甩过去试试,但这样一来,很可能就找不到埋尸体的地方了。

犹豫了几秒钟,我最后还是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十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被我一张道符打飞了的话,那我要哭死了。

那是郊外一片挺荒凉的地带,沿途堆了不少纸钱烧完的灰烬。

现在正好是中元,大概是附近居民烧的,不要问我怎么看得出那是纸钱灰,有关这方面的知识比较深奥,那些专用名词我说了大家也未必懂,所以就简而概之,重点讲述我的经历吧。

越往前走越荒凉,就在我忍不住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突然指指前面,说那里有口枯井,尸首就埋在井旁。

他加快了脚步,可叹我个头没他高,长得也没有他壮,只能在后面一溜小跑地跟着,眼看着我们快走到了,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看到他,停下了脚步。

“大勇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