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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涂。”他坚持着,还是蹲在她的跟前,视线定定地看着她。

她可以再去拒绝,可是拒绝的话,不知怎么的,就卡在了喉咙里,竟然说不出来。君海心垂着眼帘,突然站起了身子道,“我去洗下手。”

“好。”他跟着站起了起来,抚着她朝着洗手台的地方走了过去。

因为怀孕的关系,这会儿她的行动比以前要缓慢了很多,洗好手,再走回到客厅,竟然花了10分钟有余。

他又再度地蹲在了她的跟前,而这一次,她拿起了茶几上的药膏,按着刚才莫峰所说的一比一的比例,在手心处混合好了,再用手指挑着出来,涂在了他肩膀的红肿处。

她本身就是医生,自然知道如何控制着手势的力道,如何才能尽量不刺激着疼痛。

她的手指轻柔地涂抹着,而他的眼,却至始至终都凝望着她。此刻,她的这份温柔,是他以前所不曾感受过的。

这样的温馨,又是这样地宁静,这样的场景,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甚至他希望君老爷子刚才的那几杖子更重一点,这样的话,他的伤势也会更重,她是否也就会更在意一些了呢?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他希望这场梦,可以永远都不要醒来。

当君海心涂抹好了白逐云肩膀上的红肿后,轻声地说着,“好了。”

他却并没有马上就把衣服拉起来,反而是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到了自己的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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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洗手!”君海心忙道,想要抽回手。毕竟,因为刚才在手心中混合药膏的关系,这会儿,虽然手心的药膏是全涂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是她的手心中毕竟还有些药膏的残余,而且这会儿,满手都是药膏的气味儿。

然而白逐云却依然还是牢牢地按着她的手,阻止她抽回。他的眸子缓缓的闭上,脸颊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心,“海心,你知道吗?当你只是为了让孩子有个父亲,所以同意和我结婚的时候,我有多气,气你,也气自己!是我自己设计你怀孕,也是我想要利用孩子,来拉近和你的关系,可是当你真的如我所愿这样做的时候,我却气极了,而且也完完全全的无可奈何。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你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答应和我结婚吧。”

君海心微咬了一下唇,看着眼前的白逐云,他的声音,还继续响起在她的耳边,“可是今天,你肯和我来这里,肯为我上药,却又让我很高兴,我的情绪,好像总是那么轻易地被你掌控住,半点由不得我自己。”

他的睫毛微微扬起,眼帘睁开,那双眸子重新注视着她,“君海心,我白逐云这辈子,是彻彻底底地栽在你的手上了,你呢,愿意给我一些希望吗?”

她看着他,眼角的余光,瞥着他肩膀的红肿。君海心沉默着,而白逐云,也没有逼着她回答,只是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深深地看着她而已。

过了许久,君海心才声音有些哑哑地道,“从来就没有血脉诅咒的君家人,爱上过命依之外的例子。”

君家的人,一旦继承着这份血脉诅咒,就只会爱上命依,这就像是一个天则般,从古至今,从来不曾打破过。在君家祠堂里面,那一卷卷君家先辈们留下的手札,都在证明着这一个事实。

“我知道,但是就算知道,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希望。”白逐云道,“试着爱我,好吗?可算真的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就算真的没有办法产生任何一丝的心动,也试着来爱我,就当是我这么多年来爱着你,而且……”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着接下去的话。片刻之后,他才继续道,“就当是以后我在失去你后,还要活下去的补偿,好吗?”

或许对他而言,最最痛苦的,已经不是她是否会爱上他,而是他不能陪着她一起死。当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却还要活下去,也许还会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那么漫长的时间,他又该怎么撑过去呢。

所以,他只要一个希望。

就算将来她不在了,他可以抱着这个希望继续活下去,可以在自我的幻想中,想象着她终有会爱上他的时候。

君海心只觉得心脏,因为白逐云的这话,而猛然地一跳,随即,不断地收缩着,跳动得越来越强烈。

该说什么,对于这样的他,她到底该说什么?!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也纠缠了这么多年,可是却从来不曾爱上过他!

君家的天则定律,又怎么可能轻易打破呢?在以前那么多的君家先辈中,不是没有人想过去试着爱上非命依的人,可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