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震霆猛然张开眼睛。
他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眼中是还未隐去的恐惧。
是梦么……
原来是梦……
梦中的一切还那样历历在目。
天山绝壁之上,凛冽的风中,那个人白色的衣袂翩然欲飞,然后,他的指尖从自己的掌心中滑落,带着淡然的微笑,如同折翼之蝶,坠下了万丈深渊。
那个人的脸,在下坠的过程中,却越发的清晰……
头顶是深红色的西域手织曼陀罗厚重床帐顺着四角床柱层层垂下,把阳光遮蔽成暧昧的暖红色。
云震霆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夸张的玉石床上,拥着柔软的波斯天鹅绒被衾。身边,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罂粟熏香的味道,显得糜烂却高贵。而他身边,躺着一个熟悉的人——绫镜非。
他睡得很安静,手有些霸道地环过云震霆的腰,脑袋也霸占了云震霆枕头的一小部分,温热而均缓的气息就喷在云震霆的脸侧。
“怎么了小云?做恶梦了么?”绫镜非忽然张开眼睛,目光清澈而通透,显然刚才并没有入梦。
云震霆没有回答,有些不自在地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梦到什么了?”绫镜非顺从地放开揽着云震霆的手,侧躺着,一只手撑着额角。
云震霆冷冷看了他一眼,“你。”
绫镜非的微笑瞬间消失在嘴角,他无声注视了云震霆一会,没有温度地开口,“你就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