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娴摆了摆手,将放置在一旁的荷包推到了李氏的跟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缓缓写道:“如今太后要立小郡王为太子了,姨母若是能出手,将来小郡王一定会重谢姨母,二房包庇逆党子嗣,苏家的爵位自然会落到大房上头。”
“这是……”李氏吓得魂都散了,哪里敢伸手去接,连连摆手道:“他是二房的人,我是大房的,我哪里有这等本事……你这……”
沈若娴却兀自写道:“姨母若是不答应,那我只好写封信给苏老太太,告诉她当年二表哥的生母是怎么死的。”
李氏大惊,指着沈若娴道:“你这哪里听来的?”她这辈子,也就做过这么一件亏心事而已。
沈若娴这时候却不写了,忽然间眼眶一红,拉着李氏的手,指着自己张口不能言的嗓子,梭落落落下两行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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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王妃,沈姑娘出门去了。”
老王妃一回廉王府,便命下人去传沈若娴过来,却被告之那人不在府上。老王妃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萧逸,蹙眉问道:“这个沈若娴,到底什么来路,你问清楚没有?”
“怎么没问清楚?”萧逸只一五一十道:“她说她是承恩侯府的亲戚,从小就寄居在侯府,后来被奸人所害,失了贞洁,又被侯府发卖出来,这才逃出来的。”
“那她的嗓子,是天生不能说话的?”老王妃继续问道。
“是被毒哑的。”萧逸开口,眉眼中还带着淡淡的疑惑,只继续道:“不过我今日瞧着这位承恩侯老夫人,看着也算慈眉善目,怎么会下这种毒手呢?”
“你说是老夫人毒哑的她?这怎么可能?”老王妃毕竟和苏老太太是手帕交,虽然几十年没见面了,但也不敢相信她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好端端的,别人为什么要毒哑她的嗓子?”老王妃略略拧了拧眉心,想起苏谨琛的模样来,顿时恍然大悟,沈若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让老太太对她痛下毒手,可她究竟知道多少呢?
第90章
外头天色都已经暗了,老王妃吩咐下去道:“你们赶紧的,去把那个沈若娴找回来!”
“祖母为何这般紧张,我那侍妾娇弱不堪,不会走远的。”萧逸心下好奇,更是有几分不解。
“娇弱不堪?”老王妃简直就要被气笑了,站起来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又转头问他道:“她若果真柔弱不堪,哪里能从一个侯府逃出来,可见她也并非如她外表一般柔弱不堪吧?”
“祖母这话怎么说?”萧逸一脸茫然道。
“方才你与那苏大少险些起了争执,你知道我为何把你拦了下来吗?”老王妃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开口道:“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谁敢对你如此?便是有人敢对你不敬,我这个当祖母也会帮你出头,可方才那苏大少,我却不敢帮你出头。”
“祖母越说我越糊涂了,”萧逸蹙眉问道:“那苏大少虽然一表人才,可他不过就是个侯府嫡子,我是堂堂郡王,便是治他不敬之罪,也绰绰有余,祖母实在不该这般忍让……”
“糊涂。”老王妃不等他说完,只继续道:“你还记的你祖父临去前,曾说自己无颜去见先帝吗?”
“我记得……”萧逸见四下无人,这才敢开口道:“祖父说先帝宠幸何贵妃,一早就想立瑞王为太子,但郑太后包藏祸心,趁着先帝病重、瑞王出征,把今上推上了帝位。”
“当日瑞王在外御敌,百万大军生灵涂炭,他原本是想靠着那些残兵打回京城的,去蜀中问你祖父借兵,你祖父却没有答应。”当时的情况,今上已经称帝,如果借兵,那廉王府便也背上了谋逆的罪名。
“祖父为求自保,这也不算什么大错啊!”
“可错就错在,那时候瑞王是带着立储的诏书来的,原来先帝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可外敌难平,只好派瑞王出征,生怕事情有变,所以将立储诏书让瑞王随身带着,可谁知道郑太后派人沿路截杀瑞王,等到他回京的时候,今上都已经登基了!”
老王妃叹息道:“此时就算是拿出先帝立储的诏书,又有何用,郑太后早已经伪造了先帝遗诏,你祖父明知今上名不正言不顺,却也没有办法,为求自保,只能回绝了瑞王。”
“祖母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什么呢?孙儿本就没打算当太子,这皇帝的位子,就让瑞王去争吧,反正他也没有儿子,到头来……还不是要便宜别人?”
“错了!他有!”老王妃看着萧逸,非常肯定道:“方才那跟你顶撞起来的苏大少……我见他的容貌,倒与瑞王有七八层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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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膳用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苏皎月也不知道被苏谨琛胡乱塞了多少东西下肚,等她直着脖子打了一个饱嗝,那人才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