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将不主动救我做了详尽的解释。他说完后,又恢复一动不动的姿态,站在小舟上用龙神面具对着我,似乎不救我并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他救也救不着。
姑且信这神棍的话。
“那你为何不通知别人说我还会上来?”
“你……”他拖了个长音,双手在胸握,左手的大拇指和右手开始绕圈,“认为他们会信吗?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什么?”
一直淡定的他,在我反问后,转过了身,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再转回头。我一愣,什么毛病?接下去,他就头一回,一回地看我。看得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毛病?”
他背对我捂住了神龙面具:“我想跟龙的女人单独呆一会儿~~~”乍然间害羞的语气,让我的美男观瞬间崩塌,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却如少女般娇羞的语气,姐的脸瞬间成为一个囧字。
他扭扭捏捏地站在船上扭动:“当然,如果你愿意给我看看神龙留下的爱的烙印,那就更好了……”
嘴角开始抽筋,怎么感觉寒潮开始来袭?
“人家也好想要哦~~~后背一幅金龙烙印,一定很美~~~~~”他“咕咚,咕咚。”我被彻底封冻,沉了下去。从水面下看他,他的身体扭曲地像条直立的小蛇,他转过身,朝我的方向看,我再次浮出水面,他已经恢复淡定的姿态站在小舟下,浑身散发出坦然自若的悠闲感。
而金龙面具,已经被太阳晒干,再次呈现出他威武的姿态。
我想,刚才大概是我水喝多了,脑子进水,产生了幻觉。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虽然是仰视他,但气势上不能被压倒:“还不把我拉上去?”我命令他,他应该对我的“死”负点责。
他也听话,一米九的个子弯下来,一伸长他的手臂,他的手就到了我的面前,甚至都不用他的神仗。我拉住他的手,他将我拉上了船。等我坐稳后,他捡起神仗,“啪”一声,立在了船头,然后,他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我戒备地看他,海上荒无人烟,孤男寡女共处一舟,他又开始脱衣服,难免不让人警惕。
他脱衣服的动作因为我这句话而停顿,然后,看了我一会,慢慢地指自己的衣服:“湿了……”接着,他又慢慢指向立在船头的神仗,“晒晒……海水……对皮肤不好。”他缓慢而平平的语气再次让我怀疑先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我……可以脱了吗?”他问我。我双手环胸点点头。经得我的同意,他才慢慢脱下衣服。他的动作很慢,似是很小心,宛如深怕稍一用力,衣服就会在他手中破碎。衣衫滑落他的双肩,我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脱光?
这个随地大小便的家伙,现在又在女人面前脱光光,而且,还是寡妇?他难道不知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抚额,指缝中,他白色的衣衫“扑簌”一声坠落在他的脚下,这个人,连脱衣服都不正常,有人脱衣服是任由衣衫坠落的吗?这种画面一般只出现在女人身上。
一个女人想要将自己献给所爱的男人,于是,在那个男人面前,哗,把衣服拉开,任由它滑落。
现在这样的画面,却出现在一个身材匀称,而且精干的男人身上,真是让人无语。不过,话说回来,这荀子翎身材不错啊。怎么也没想到那宽松的袍衫下,藏着这样一具近乎完美的身体。麦色的肌肤,还似抹了橄榄油带出了油光,皮肤紧致,肌肉明显,最厉害的,他有八块腹肌,肚脐上还穿了一个风骚金色的脐环。
这是法师吗?这是我想象中出尘脱俗的法师吗?除了那身衣裳,脱下来完完全全是个闷骚男。
而且,他下身不是裤子,而是长裙,在这里,男人下身穿长裙不奇怪,尤其是炎热的夏天,除了遮羞,更显凉快。
“这个……就不脱了。”他似是以为我因为奇怪他不脱长裙而解释,“因为……”他又拖了个长音,戴有神龙面具的脸侧向一边,下底标准的四十五度,给了我一种害羞的错觉,“里面什么都没穿……”
“噗”我喷了,而且真的喷出水了,因为喷地太多,我自己都惊讶了,想了想,估计是先前吃下去的。
而他,却转回脸,很淡定地将衣服挂上神仗。我此刻明白,他何以脱光所有的衣服,唯独不摘面具,估计就是怕我看到他真正的表情。他是一个见光死的人。
船头神圣的神仗又成了晾衣架。可怜的神仗,先是被他随意放在厕所后窗,然后又当作鱼竿,现在,是晾衣架,这神仗对他而言,根本不是法器,而是具有超强功能性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