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言说着,自己弯腰脱下了鞋,将阿秀做的鞋穿上了,阿秀瞧见下头靴子里裤子有些往外冒,只半跪着伸手帮他整了整裤管,抬起头问道:“爷,这鞋子穿的舒服吗?”
萧谨言站起来前前后后的走了几步,这才点头道:“舒服,果真比针线房里头的人做的好。”
阿秀忍不住又脸红了起来,原来世子爷这么容易就满足了,“爷,那趁着你还没去边关,奴婢给爷多做几双,还带着路上穿。”
萧谨言便笑道:“若是真的去了边关,可就不穿这样的靴子了,倒是都是军靴,只怕没机会穿这靴子。”萧谨言看着靴子上精美的绣花图案,只淡淡道:“再说,这鞋子做的这般好看,我也舍不得穿。”
阿秀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便只岔开了话题问道:“孔姑娘的身子好些了吗?过年时候见她,还好好的呢,怎么就病了呢。”
阿秀前世虽然也是在国公府当差的,但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孔姝生病的事情,所以她才开口问了起来。
“太太说是无碍,可我看着不像,不然的话,昨儿也不会专门有老妈妈过来给太太传话,改日我再派了跑腿的过去那边府里问一问的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要认亲的日子近了,阿秀这几日也觉得有些心绪不安了起来,她原本就胸无大志,只想在萧谨言的身边当个小丫鬟,能不能在做通房都已经不强求了,可谁知道萧谨言竟然早已经将一切为自己安排好,这样的安排虽然得当,但是对阿秀来说,还当真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感觉,阿秀其实心里头很怀疑,她自己根本就胜任不了郡主这样一个角色。平常看着萧瑾璃在国公府中的体面,做派、行事、处处都显现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而阿秀生来却只是一个贫家女。
萧谨言瞧见阿秀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要出征这件事情还让阿秀耿耿于怀,便劝慰道:“阿秀,过了今年,太后娘娘的孝期就到了,到时候只要我在京城,很多事情都是躲不掉的,你明白吗?”
阿秀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萧谨言执意要去边关,是真的想要挣一份功名,萧家是武将世家,萧谨言又是国公爷的嫡长子,于情于理他从武也算是继承了祖业,可万万没想到,萧谨言之前所说的将来必定不会后悔,是针对她说的。
阿秀的眼睛有些湿润,方才还有些自暴自弃的阿秀一瞬间觉得自己太过懦弱了,萧谨言为了自己可以做到这一步,而自己不过就是去挑战一个新的身份,就如此的忐忑不安。
“世子爷,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在京城等着世子爷凯旋而归的。”
“等我回来,然后呢?”萧谨言嘴角勾笑看着阿秀,仿佛此时的阿秀并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待嫁的妙龄少女。
阿秀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烫,小声道:“奴婢等着世子爷回来娶奴婢。”
萧谨言嘴角的笑容越发放大,伸手将阿秀抱到了膝盖上,对着她的额头吻了两下。
又过了几日,正是四月二十八,小郡王周显的生辰。因为时间紧急,也来不及为阿秀赶制新衣,所以孔氏只让萧瑾璃那边的大丫鬟送了几套萧瑾璃早已经不能穿的新衣裳,命针线上的人修改了一下,没想到穿在阿秀身上,出奇的合身。孔氏又让春桃等人为阿秀梳妆,一切打扮妥帖的时候,萧谨言也正好来海棠院请安了。
萧谨言从帘后进来,瞧见阿秀穿着一身鹅黄绣白玉兰长裙,细腰盈盈不足一握,正是娇小可人的模样。孔氏见萧谨言进来,便问道:“恒王府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萧谨言只低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阿秀,眼中终是带着几分浓浓的不舍。孔氏见了,只伸手帮萧谨言理了理鬓角,笑着道:“瞧你这样子,有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了。”
萧谨言勉强一笑,只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老太太那边请安,顺便让阿秀给老太太请安吧。”
孔氏只点了点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荣安堂去了。原来两日之前,周显便亲自修书一封给了国公爷,国公爷知晓之后,又亲自问过了孔氏,查看了阿秀的信物凤佩,这才相信了阿秀乃真的是恒王爷的沧海遗珠,两家人便约定了,在四月二十八周显生辰这一日,让阿秀认祖归宗。
阿秀心里虽然还有几分忐忑,但是这些事情一路下来之后,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一路牵着往前走,仿佛再也停不下来了。她在众丫头艳羡的眼光下,将手中的凤佩递给赵老太太。赵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让丫鬟又还给了她,只笑着道:“这东西,我年轻之后跟着老国公爷面见太皇太后的时候见过一次,如今竟然到了你的手上,可见也是缘分,又让你流落到我家来,可见还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