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言闻言,倒是真的愣住了,他虽然处处为阿秀考虑,可阿秀的骨子里还是一个奴才,她遵从的,还是奴才的那一套,她也许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将来是要当国公府少奶奶的人。
萧谨言拉起阿秀,脸上极为严肃,只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视线盯着她道:“阿秀,我和小郡王说的一切都不是玩笑话,我和他都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了会给你一个身份,那你将来就会是恒王府的郡主,一个王府的郡主是不可能做小妾的,所以,你将来要做的,是许国公府的大少奶奶。”
阿秀抬起头,带着几分惶恐看着萧谨言,对于阿秀来说,大少奶奶只是一个称呼。是前世站在她跟前,就会觉得自己渺小的都要消失的称呼,阿秀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萧谨言对她的那种骨子里透出的深情来。
萧谨言又问她:“若是将来你当了我的正妻,你愿意看见兰姑娘当我的小妾,让她日日小心翼翼的服侍你?”
阿秀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会让兰嫣这样服侍自己的,可听萧谨言这么说,若是他真的纳了兰嫣,那这一切又会成为不争的事实。阿秀低下头,眼中的热气聚拢了起来,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萧谨言伸出手捏她的脸的时候,就感到一滴滚热的液体落到了自己的掌心。萧谨言伸手擦干了阿秀脸上的印迹,笑着道:“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兰姑娘一把。”
阿秀抬起头看了萧谨言一眼,第一次发现这样温文尔雅,潇洒俊逸的男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棱角分明了起来,他的眸中的温柔中,饱含着前世所没有的东西。阿秀忽然发现这样的萧谨言很值得信赖,只重重的点了点头。
萧谨言和阿秀到兰家的时候,兰老爷正为了兰嫣的事情和朱氏吵得不可开交。原来昨日趁着兰老爷不在家,朱氏允下了兰嫣和时有才的婚约,原本昨晚朱氏是想和兰老爷说的,可这几日兰婉刚走,兰老爷体恤方姨娘,所以几天都在方姨娘的院子里过夜,今儿一早又早早的出门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朱氏见兰老爷看着心晴不错的样子,便说起了昨儿的事情。可人家兰老爷心情好,却是因为方才洪世子又派了人去他那边打探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能给个准话。他正想着回来和朱氏商量一下,好给广安侯府回话去,冷不防听见朱氏说起这事情来,就像当头一棒,已经被打懵了。而懵过之后,兰老爷不可遏制的震怒了。指着朱氏痛骂了起来,还扬言要把朱氏给休了,朱氏虽然和兰老爷之间的感情冷淡了,但平时也是相敬如宾的,如何能知道兰老爷绝情如此,气得摔了茶盏,哭着说是要回老家。
下人们吓得不敢靠近,忙不迭去绣阁请了兰嫣来劝架,兰嫣才走到前院门口,就听见外头有小厮来传话说:“许国公家的世子爷带着阿秀回府上来了。”
兰嫣闻言,倒是一惊,没预料到他们今儿回来,只喊了身边的大丫鬟锦心去外头迎人,自己则忙不迭往正院里头劝架去了。
朱氏扶着茶几正哭的伤心,也不知说了多少兰老爷这些年对不起自己的话,兰老爷越发觉得脸上无光,扬着巴掌竟是要打过去一样,临到了朱氏的脸颊边上,又生生忍住了道:“你这么多年,除了嫣姐儿连个一男半女也没有再生出来,我还让你在兰家管着家里的事情,面子里子没一样不全了你的,你还有什么委屈要诉?嫣姐儿原本是要去国公府的,可你倒好,最后弄了一个丫鬟来替,我也认了,如今嫣姐儿好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劝着她进去也就算了,还把她许给了一个穷举人,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能考上进士,万一就跟住在你们朱家宅子里那个老侯一样,十几年考不中呢?如今倒要让她媳妇卖嫁妆养活他……”
兰老爷的话没说完,就听见外头门被推开的声音,阳光从大门口一下子涌入显得有些昏暗的大厅,只见兰嫣站在门口,看着兰老爷一字一句道:“我不要兰家一分嫁妆,只要你答应我嫁给那个穷举人,出了这个大门,是死是活,都跟兰家无关。”
兰老爷一时气急,抬手摔飞了桌上的两个茶盏,转身朝着兰嫣的方向去,正当他的大掌就要挥下去的时候,外头小丫鬟传话道:“许国公府世子爷来了。”
兰老爷的手掌正高举在兰嫣的面前,兰嫣抬起头,毫无惧怕的迎着兰老爷的掌心,兰老爷最终收起了手掌,握拳转过身子,压着怒气,对朱氏道:“哭什么哭,客人上门了,还不照应着。”
萧谨言带着阿秀进门,瞧见这一副架势,也都少明白了一些。阿秀瞧见地上一摊碎瓷,朱氏坐在里头不住的擦眼泪,也知道这里方才经历着一场激烈的争吵。倒是兰嫣还稍显得淡定,只吩咐丫鬟们把茶盏的碎片都扫清了,又命丫鬟重新沏茶过来,请了萧谨言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