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说这话是为了给徐思安找退路的,谁知道徐老太太听了这话,居然连连摇头道:“那怎么行,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的,怎么能早早的就睡了呢?”赵菁听了这话脸颊顿时涨得绯红,老太太还想继续往下说呢,可想起孩子们都还在呢,倒是在她们跟前不好解说,便没接着往下说,只换了个话茬道:“如今宝哥儿不在我这边用早膳,我这松鹤堂当真是没以前热闹了。”
赵菁听了这话只暗暗一笑,昨儿齐嘉宝的铺盖就已经搬去了外院,因年纪尚小,几个娃儿先住在了同一个院子里,赵菁也吩咐了年长老成的老妈妈在里头服侍,又每人带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一起念书一起吃饭,竟是像亲兄弟一样和睦呢。
赵菁正还打算一会儿给徐老太太请了安,往外头去瞧一眼呢,没想到老太太倒是先想了起来。见赵菁没回话,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是侨情了,娃儿才走这头一天她就念了起来,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人都来齐了,丫鬟们便忙进忙出的往偏厅里头摆早膳。徐老太太只开口问道:“今儿早上都吃些什么?”
丫鬟便停下了脚步回道:“有四喜蒸饺、水晶烧卖、枣泥糕、虾仁馄饨、红稻米粥、小米粥、梅花攒心盘里装着五样小菜,还有老太太昨儿说想吃的豆浆馓子……”
徐老太太不等丫鬟说完,只摆摆手道:“我今儿就吃豆浆馓子,把那虾仁馄饨和枣泥糕拿到外院给少爷们吃。”
赵菁闻言便笑着道:“老太太不用特意给他们,如今外院的三餐的菜单我看着改过了,每人每个月增加了二两银子的份例,务必让他们都吃好一些。”
侯府原来都是按着老侯爷身前的老例,老侯爷又是从小苦过来的,因此对两个儿子都格外的严格,吃食上头竟和下人也无甚差异。赵菁终究是看不过去,还是跟周管家商讨着改了改。
一时在松鹤堂用过了早膳,姑娘留下来陪着老太太说话,赵菁便往了前院来理事。张永顺家昨儿去了醒月楼一趟,已是和朱姑姑定好了初一那日要来侯府上课的女先生的人选。
“朱姑姑说这云嬷嬷人也是极好的,就是年纪有些大,已是四十岁开外了,不过本朝开国伊始,有些礼节规矩方面,反倒不如这些前朝的老嬷嬷,因此她便荐了她过来,听说孝宜长公主刚回京的时候,就是请了这位云嬷嬷去公主府教的她家大姑娘一些规矩,只是如今她们家姑娘大了,就要及笄嫁人,所以她就请辞出府了。”
赵菁听了这话却也不觉得奇怪,听说那个孝宜长公主膝下并无嫡子,只有一个女儿视如珍宝,趁着她这样的年纪回京,无非就是想在京城为她找一份好姻缘。况且她下个月就要及笄,教授规矩礼节的嬷嬷也确实不需要了。
赵菁又听张永顺家的说了这云嬷嬷的束脩,不过一百两银子一年,倒是比自己当时还便宜一些。且她虽然寡居,却有一个极孝顺的侄儿,他侄儿早年丧母,全靠她这个姑母养成这样大,两人竟是亲母子一般。如今那侄儿也算出息,考上了举人在礼部当一个堂官,只把她当母亲一样奉养。老太太却是闲不住的,所以还出来收几个学生。
赵菁特意让张永顺家的单独备好了每日接送的马车,又让人将锦辉阁后面的小课堂打扫了一番,等着婆子们把一应的琐事都回了一遍,那张永顺家的却是没有走开。
赵菁见她没下去办差,倒是有些奇怪,便问她道:“你还有什么事儿要回吗?”
张永顺家的只笑着上前,瞧着四顾无人,便开口道:“是我们家老太太不放心,非要打发我去贺家打听些事情,我想她这也是为了太太考量,自然不会瞒着太太,就索性回了太太也是一样的。”
赵菁最近忙几个娃的事情也是不得闲,如今听张永顺家的这么说,这才把心思转到了齐芯蕊的身上。她原本也打算派人去贺家打听打听,贺夫人到底有什么不得不把齐芯蕊送过来的理由。将心比心,徐家和齐家虽然是姻亲吧,但大姑奶奶去世了,老太太收养两个娃儿那也是看在大姑奶奶的份上,其实对于齐芯蕊来说,她跟徐家毕竟还是非亲非故的。
赵菁便端起了茶盏,略略喝了一口,挑眉问道:“你说吧。”
张永顺家的便开口道:“贺家的老爷子原是冯老爷部下四品的游击将军,因早年征战身上留下了残疾来,如今在兵部任员外郎,膝下只一双儿女,那贺家大爷年幼时体弱多病,并没有重操老父的旧业,转而投了科举之途,也算得上是个少年才子,因此便娶了当时正兴旺的齐家的大姑娘,也算是琴瑟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