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芝不等钱喜儿说完,只郁闷道:“都怪我小时候贪玩,没好好学这些,如今倒是急不来了,喜儿说你这边也有帮人订做喜服的,我知道了,就央着她带我过来了。”
赵彩凤这两个月倒是真的接了一个定制喜服的生意,不过那户人家也是京城的土财主家,嫁到外地的大地主家,从小娇生惯养的不会针线,又瞧着她这边的衣服好,这才躲了这把懒。按照这京城的传统,到底喜服还是要新嫁娘自己亲手缝制的好,不过如今还剩四个月,要是没有人帮程兰芝一把,只怕她那个喜服做起来,终究是不像样的。
赵彩凤想起萧一鸣来,心下到底有些亏欠,又觉得他自从边关回来之后,整个人越发有了担当,再不像那时候莽莽撞撞的样子,她虽然和他没有男女之情,却也对他有几分敬佩之意。
赵彩凤想了想,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了她平常常用的皮尺,拉着程兰芝道:“你起来,我先给你量一下尺寸,当年我和我相公成亲的时候,一穷二白,就练喜服都是喜儿送的,如今我算是手头宽裕了,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做一件像样的喜服送给你罢了。”
程兰芝闻言,只开口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做喜服的料子我家里有,你只帮我加工一下就好了。”
赵彩凤只摇了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最近新设计了几个花样,洪家那边说要拿去云锦作坊里面,让织工直接做成花样,这样就不用再另外绣了。那些凤凰、鸳鸯的,图案又大,绣起来又费时间,穿在身上也显得笨重,我倒是想了个办法,只画上一些你喜欢的花样,让他们直接织出来,做成裙子,只怕还好看些。”
钱喜儿听了,直开口叫好道:“这样就最好了,听说皇帝穿的龙袍就是直接织出来的呢,所以这云锦一般人还穿不起呢!”大雍皇室还算开明,并没有限制百姓穿价格昂贵的衣服,只是有些纹样,只有皇室才可以用罢了。
赵彩凤自从开了天衣阁,就把家里的那些画画的玩意儿搬了一半过来,这时候便走到了书桌前头,摊开了一张宣纸,在上面画起了图样来。
先勾勒了一个裙子的雏形,在上面添补一些花样,三个人便一起在书桌边上研究了起来。最后大家确定,八幅裙还是按照以前传统的花样,只是从前绣花的工艺改成了织锦织出来,到时候拼接起来,又好看又不累赘。只是云锦做起来也很费事,若是配色复杂,花费的人工只比绣花来的更费事,但是赵彩凤想着要送这样一件礼给程兰芝,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赵彩凤当夜就画了几幅纹样,第二天一早送去了给程兰芝过目。程夫人也亲自迎了出来,瞧着赵彩凤话的这些样子,只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如今是越来越会玩了,还有这样做嫁衣的,我前两日就跟兰芝说了,这事情偷不得懒,她偏不肯听。”
赵彩凤只笑着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我保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阁。虽说会针线是件好事,可如今有钱人家谁还自己做针线呢?要都是家家户户自己做针线的,那我开这个天衣阁也没有生意呀!”
程夫人也被赵彩凤给说动了,又瞧着她拿来的画实在好,自己也动了心,只问道:“那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像我这个年纪的人穿的衣服。”
程兰芝不等赵彩凤回答,只笑着道:“自然是有的,彩凤的店里如今接的都是大生意,好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都找她做衣服呢!前几日我出去串门子,到了几个朋友家,她们穿的也是天衣阁做的衣服呢!”
赵彩凤只一个劲的笑,又替程夫人也量了尺寸,只说下午的时候,会派了掌柜的带上款式册子和面料过来让程夫人选。
下午的时候,赵彩凤便将程兰芝选定的花样都整理好了,托人送去了洪家,这云锦织起来确实费工夫,这一等便是三个月的时间。
因为裁剪缝制衣服的时间用不着太长,所以赵彩凤也没有去催洪家,只是每次洪家伙计来送货的时候,顺带会问上一句。如今很多云锦的花样都是那些太太奶奶自己定下来,等上个三四个月都是常有的事情,赵彩凤也是见怪不怪的了。
赵彩凤检查完洪家送来的云锦之后,便让活计送去了彩衣坊。程兰芝的大婚之期是正月十八,说起来也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年后绣娘上工又晚,少不得就要在年前把这嫁衣给赶出来。
这日正巧又是腊八,是玉山书院放寒假的日子,赵彩凤前一阵子换季着了凉,好些日子没来店里,今日便抽空过来瞧了一眼。见冯掌柜的把店里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到底也是安慰。因的如今天黑的早,这古代也不像现代,到晚还有人逛街的,所以赵彩凤便让冯掌柜的早些打烊,早点回家烘暖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