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见闻,只眼神一亮道:“那娘赶紧去借了试试,怎么说你和二姨也是亲姐妹,娘若是怕二姨不肯借,就去找姥姥姥爷,他们两个开面馆的,少说也有几十两银子的流水,借来周转一下,总是可以的!”
大杨氏瞧着黄莺这着急的模样,也说不出口说自己今儿一早刚把人给得罪了,眼下也确实找不到借钱的人,大杨氏只觉得这一巴掌嘴巴打得太狠了,捂着脸哭道:“我这张老脸,今儿也只能豁出去了。”
黄莺也不明白大杨氏在哭些什么,只咬牙道:“娘,你还哭什么,赶紧借银子去啊,早些把事情解决了,也省得我在这边担惊受怕的了。”
大杨氏这会子实在也是走投无路了,黄莺如今是他们家最后的希望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了。大杨氏回家找了一圈,把能当的东西当了当,又凑出个十两银子来,还有另外那八十多两银子,实在是凑不出来了,只站在天井里看着天空发呆呢!
却说赵彩凤收了银子回了家,见天色尚早,又因为郑瑶提出她那两套衣裳不让再给别人做,所以就回书房画起了画稿。杨氏见赵彩凤又忙了起来,眼下又没到吃饭的点,便去厨房给她弄了一碗银耳汤来喝。
说起来这银耳还是赵彩凤买了让家里两个婆子给杨氏熬了催奶用的。赵彩凤没生过孩子,但也知道产妇多喝一些汤汤水水的可以催奶。如今虽然家里过的富裕些了,到底还没到请得起奶娘的地步,况且赵彩凤心里想着,自己生的孩子,肯定自己亲自喂才有感情,所以便也任由杨氏自己奶孩子。便是以后自己若是有了孩子,也肯定是要自己喂养的。
赵彩凤见杨氏进来,倒是想起了今儿下午在侯府遇上大杨氏的事情,便问道:“娘,今儿你们去大姨家,见到大姨了没有?”
杨氏原本心里就不爽快,听赵彩凤问起,只叹了一口道:“快别提这事情了,你姥姥跟你大姨吵了一架,这会儿只喊心口疼呢,也不知道你大姨是怎么想的,非不肯听人劝告,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赵彩凤虽然知道事情的结果多半是这样,可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她到底还是让杨老太走了这一趟,可她也没想到,大杨氏居然连杨老太也敢骂,还当真是以为自己腰杆子硬了呢!
“娘,这事儿你也别多想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让姥姥别生气了,她也不靠她们家养活,犯不着为了这事情气坏了身子,横竖以后我们两家不来往就是了。”
杨氏到底没有赵彩凤想的通透,只叹息道:“你姥姥如今总共就只有我和你大姨两个闺女了,大家和和睦睦得不好吗?上回你姥姥还说,要问问明轩,有没有书院里认识人品好一些的寒门弟子,让介绍一个给黄莺的呢!”
赵彩凤听了,只摆手道:“姥姥倒是好心呢,能进玉山书院里面念书的,谁家没几两银子的,我相公那是他自己聪明,再说了,不是我瞧不起表妹,她那看人的样子,眉高眼低的,正经人家娶个媳妇回家,那都是要掌家管事的,谁没事请尊菩萨回去,整天供着她?”
杨氏听赵彩凤这么说,只笑着道:“你这丫头,说话越发毒了,你表妹虽说是眼界高了点,可也没你说的那样不堪吧,她这是年纪小没想明白,没你聪明,等以后就明白了。”
赵彩凤想着大杨氏那得意的样子,只摇摇头道:“只怕是难了,有大姨那样的娘在身后给她摇旗呐喊,让她努力毛遂自荐当姨娘,她能想明白才怪哩!”
杨氏被赵彩凤说的只忍俊不禁,正还要开口呢,家里的婆子在门口回话道:“太太,有人在门口找您呢,说是您姐姐。”
赵彩凤手里的画才画了几笔呢,倒是比不过大杨氏的速度,这么快还就真的找上门来了。
杨氏听说大杨氏来了,只笑着道:“你看,你大姨八成是觉得晌午和你姥姥吵架,心里过意不去了,所以来我们家道歉了。”
赵彩凤扑哧笑了起来,只放下了画笔,开口道:“娘,我这儿有一百两银子,你可记得了。”
杨氏见赵彩凤好端端的提起银子来,只疑惑道:“好端端的,你提银子做什么,我不跟你说了,你喝了银耳汤,好歹也出来跟你大姨照个面吧!”
赵彩凤端着银耳喝了几口,笑着道:“我这儿画还没画完呢,正着急,就不去了,不然晚上又要熬夜了。”
杨氏心疼赵彩凤,便点头道:“那你画吧,我不吵你了。”
杨老太听说大杨氏来了,居然和杨氏一样的心理,以为自己闺女终于知道错了,过来给自己致歉了。婆子把大杨氏给领到了客厅中,沏了茶过来,大杨氏哪里敢喝,只端着茶盏送到了杨老太的面前,开口道:“娘,今儿一早是我的错,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可谁不都是为了自己的闺女呢,如今莺儿好容易有这个造化,我自然是想着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