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皇帝这么说的时候,却不能让他唱独角戏,孔嫔只笑着道:“臣妾倒是不明白,这整个大雍都是皇上您的,要几处矿山有什么难的呢?就不能让那些大臣乖乖的自己献上来吗?”
皇帝闻言,只笑着将娇俏的女子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道:“那些老牌权贵,他们的祖上都是跟着太祖爷打过江山的,若是没有他们,就没有如今的大雍,朕这个当皇帝的,再不济,也不能不念旧情,前几年处置了一个景国共和郑国公,现在好多勋贵都对朕不服的很,说朕忘恩负义的也有,朕也是苦恼的很啊!”
孔家世代清贵,虽不是勋贵,却也是朝中一股清流,且孔氏族人人人都是科举取士的,对削爵一事也是抱着主张的态度,孔嫔闻言,便开口道:“臣妾虽是一介女流,也知道唯才是举,知人善任的道理。那些勋贵之家的出来的公子少爷,且不说学问比不上科举之人,便是德性,后宫都有恃宠而骄一说,更何况是那些出身豪门钟鼎之家的世家公子了。”
皇帝见孔嫔这么说,也是有感而发,只点头道:“所以你看看朕的后宫,可有一个世家女?朕也不喜欢那些端小姐脾气的。”
孔嫔闻言,脸色越发娇羞红润了起来,皇帝只觉身上有些燥热,便伸手拦了美人腰肢,抱着往内室去了。
一场旖旎之后,皇帝在锦绣宫用了一些午膳,算算时辰,倒是要到了前头那两个人交卷的时候了。孔嫔刚刚受了雨露,脸颊羞红,只送到了门口,便看着皇帝的銮驾走远了。
御书房里头,两人都在奋笔疾书,只是从神色看来,宋明轩更加气定神闲几分,仿佛胸有沟壑。而郭老四则手脚虚弱,额际微微汗湿,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几个小太监侍立在两侧,低眉顺耳,御书房安静的只有角落里沙漏的声音。宋明轩搁下笔,稍稍抬眸往郭老四那边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办点神色。那郭老四却拧紧了眉宇,只小声道:“宋举人,我只给你下了泻药,留你一命,你却为什么要穷追猛打?”
宋明轩眸光一冷,继而却又淡淡道:“那倒是要多谢郭兄留命之恩了。”
“你……你……”郭老四死死的看着宋明轩,扫过侍立在角落的两个太监,忽然间伸手将自己几案上的砚台掀翻了,黑色全部倾倒在宋明轩刚刚写好的文章之上。
那个小太监闻声,只急忙上前查问,郭老四便笑着道:“不打紧,不打紧,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宋明轩眸中闪过一抹奴色,最终却只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被染黑的答卷,寂静无言。
皇帝很快就回来了,看见宋明轩手中染了墨的答卷,也很是惊讶,只还不等开口发问,那郭老四便已跪下了道:“晚生惶恐,弄脏了宋举人的答卷,请皇上恕罪。”
皇帝只看了郭老四一眼,方才侍立在房中的小太监便上前来,在皇帝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皇帝只笑着道:“行了,郭跃是吧?朕要是这样还能恕你的罪,那朕就是昏君了。拉出去,给他定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让刑部择日流放岭南,终生不得回京。”
郭老四闻言,只吓了一跳,急忙伏下身子道:“皇上、皇上还没看晚生的文章呢!皇上不是欣赏晚生的文章吗……”
皇帝居高临下,斜斜的看了一眼郭老四,只摇了摇头道:“心术不正之人,便是能写出好文章来,也不过就是哗众取宠,朕不稀罕,拉下去。”
宋明轩见皇帝没有看文章便已做出了处决,心下虽然不解,但还是下跪在一旁,只看着门外几个侍卫,将郭老四拉了出去。皇帝看着宋明轩,只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跟前,开口问道:“宋举人,朕问你,方才的文章,你是主战的,还是主和的?”
宋明轩微微一愣,只低头道:“晚生主和。”
皇帝听见宋明轩这么说,只气的恨不得翻白眼,吓唬他道:“你信不信,我还能把那个郭跃给喊回来。”
宋明轩没料到皇帝也如此风趣,只笑着道:“皇上听晚生说明了缘由,再把他拉回来不迟。”
却说宋明轩被皇帝给叫走之后,赵彩凤心下还是有些担忧,便只和陈阿婆说了一声,往富康路上的刘府等消息去了。却不知刘八顺并未知道此事,听赵彩凤这么说,便只派了人去朱雀大街的宝善堂打探消息。
刘八顺心下倒是有些沾沾自喜,宋明轩才学兼备,天生作了一手好文章,这但凡是爱才之人,谁不想着和他结识。虽说刘八顺从未有机会面见天颜,但是杜太医经常会跟他说起一些当今圣上的事情来,刘八顺早已经认定了皇帝是个爱才惜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