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喜儿听赵彩凤这说,只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笑着道:“你身子好不好,我可看不出来,得要店里的大夫瞧了才知道,不过我自己倒是清楚,我原本也以为自己身子是好的,结果给大姑爷把过了脉,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前几年我跟你一样,又瘦又矮的,后来还是吃了大姑爷开的药方,这个头才长了起来,身子也比以前更结实了几分,不过说来也奇怪,八顺也想要长高些,大姑爷只说,那药,他吃不得。”
钱喜儿说完,只扑哧笑了起来,稍稍挽起帘子看了一眼。外头已是深秋天气,便有一丝凉风钻了进来,她身边的丫鬟见了,只忙开口道:“姑娘快别挽帘子,外头风大,仔细灌了风着凉。”
赵彩凤被那风一吹,也冷得打了个哆嗦。因为这几日急着给宋明轩和赵武赶冬衣,所以她和杨氏都没空出手来给自己做衣服,赵彩凤在现代的时候很抗冻,大冬天穿一件保暖内衣加羊毛大衣就能抗过去了。可到了古代这功能就彻底丧失了,这时候一哆嗦起来,身子就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钱喜儿见了,只忙开口道:“你出门也没带个披风,如今虽说还没到穿夹袄的时候,但是外头风大,拿个披风挡一挡总是好的。”
赵彩凤也知道现在还没到穿棉袄的时候,可耐不住自己冷啊,只笑着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比以前怕冷了。”
那丫鬟见闻,只笑着装作一本正经道:“这要是被我家大姑爷听见了,肯定会说彩凤姐你畏寒怕冷,气色不好,一定是哪里哪里有病,要好好调理!”
钱喜儿也被那丫鬟给逗乐了,只笑道:“你又知道了,你这一天三四回的提大姑爷,我也算明白了,你定是看上大姑爷了,改明儿我就跟大姑奶奶说,让她把你带去杜家。”
那小丫鬟听了,只一脸郁闷道:“好姑娘,我错了不成,大姑爷除了大姑奶奶,连个妾氏也没有,奴婢就算有贼心,也没有人要呀!”
赵彩凤听了,也只哈哈笑了起来,心道:穿越女御夫之道,果然是和这里的土著女不一样的,单单妾氏这一层上,就比这本土姑娘卡的严格多了。不过对于这刘七巧送子观音的名号赵彩凤虽然早有耳闻,奈何一直都没有缘分见一面呢。
三人又闲聊了片刻,便已来到了宝育堂的门口。听说这宝育堂原先是公主府的一个别院,后来刘七巧在水月庵结了善缘,出家为尼的大长公主便把这里送给了刘七巧开宝育堂。
这对大雍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据说宝育堂开业至今,已经迎接了上万个新生命了,就连宫里头的贵人,也都乐意在她这边生产。生意能做到这份上,真的是让人佩服啊。
赵彩凤想了想自己的小面馆,心里只又郁闷了几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她高考时候一定是脑抽了才会填写什么法医专业,如今特么的连个死人也难见到。
钱喜儿引了赵彩凤下车,两人一同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就瞧见外院的三间正房门口,只搭着一间抱夏,抱夏里头早已经坐满了看诊的病人,门口还站着一排人,个个伸着脖子往里面看。这时候一头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对着门外排队的人喊道:“今天的号满了,后面没排到号的,明天赶早。五十号后头的人,用过午膳再来,早上看不到了。”
赵彩凤看着这架势,心道这可一点儿不比现代的专家门诊差啊!钱喜儿只拉着赵彩凤从边上绕了过去,笑着道:“熬固元膏在后面,今儿也不知道大姑爷在不在,若是休沐的日子,他也会过来看诊的。若是他不在,我也不敢让胡大夫给你开后门,被大姑奶奶知道了,是要骂的!”
正这时候,忽然有一个看着二十三四的年轻媳妇从远处走过来,瞧见钱喜儿只满脸堆笑道:“你今儿怎么过来了?家里头没事吗?”那人说话爽朗,看着就是一个能干的人,见赵彩凤站在钱喜儿身边,只略略扫了一眼,还没发问,那边钱喜儿已经向她介绍了起来:“姐,这是宋举人的娘子,我跟你提过的,彩凤。”
原来这打招呼的人正是钱喜儿的姐姐,原名叫大妞,后来跟了刘七巧改了名字叫紫苏,是这宝育堂的管事媳妇之一,如今大家都称她春生家的。
紫苏只又打量了赵彩凤一眼,笑着道:“你们今儿来巧了,大爷和大奶奶都在呢,不过奶奶进去给人接生了,只怕没个一两个时辰出不来,大爷在前头看胡大夫的医案,我带你们进去。”
钱喜儿一听,顿时眼珠子亮了起来,只笑着道:“那太好了,上回大姑爷给我开的那药,我想让彩凤也吃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