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笑着道:“那感情好,明儿一早我把东西送了,问问你家老爷的意思。”
“这还用说吗?全叔你跟老爷什么交情了,再说这小兄弟长的多俊啊,老爷能不喜欢?”那小厮和李全寒暄了几句,就先走了。
黄家只给住的地方,并不招待吃喝,索性赵彩凤走的时候,杨氏塞了几个面窝窝给她,赵彩凤又带着水囊,就着凉水吃了一个面窝窝,也就饱了。
天黑的很快,赵彩凤看了一眼,那一排倒座房倒是有好几间,虽都空着,但只有一间房的房门是可以开的。虽说她胆子不小,又觉得是村里的长辈也无所谓,但真要是住同一间房里,还是觉得别扭的很。
赵彩凤正要开口,李全先笑着开口道:“丫头,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去门外看着车,这大晚上的,要是来个小毛贼,那我可白跑一趟了。”
赵彩凤方才见那小厮和李全熟门熟路的样子,就知道李全是惯住这儿的,再说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那贼就算要偷东西,也不可能只偷几箩筐的蔬菜,所以赵彩凤认定了李全这是在避嫌呢。
赵彩凤进了房,拿火折子点了桌上的一盏油灯,瞧见角落的炕上放着两条被子,不过那被子实在是看着让人觉得有些犯恶心,应该是往来的菜贩子都在这儿过夜,所以人人都用这两条铺盖。
赵彩凤想了想,自己是不可能让他留下来住的,除非自己住外头,可外面黑洞洞的,她也实在不敢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叔,你把被子拿去吧,我睡房里不冷。”
李全瞧了一眼那铺盖,也大约明白赵彩凤不冷的原因了,不过姑娘家有些娇气是正常的,更何况赵彩凤这还不能算是娇气,顶多算是有些小洁癖了。
其实在赵家村人的眼里,赵彩凤还算是个娇养的姑娘呢。不说别的,就赵家村的姑娘,有几个是从来不下地的呢?
可偏偏赵老大疼极了赵彩凤,从来没让她下过地。赵家村别家的姑娘,到了她这年纪,有几个不是被晒成黑里俏的,偏赵彩凤还是细皮嫩肉的。所以大家骨子里对赵彩凤都有那么些妒忌,如今正巧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赵彩凤被冠上了望门寡的名头,大家才会拼了命的抹黑她。
李全以前没少受赵老大的照顾,所以对赵家是很关照的,瞧见如今赵彩凤虽然娇养,但还是想出来看看这股子拼劲,也很是赞赏,所以就对她格外关系些。
“那行,那我就睡这房门外,你晚上把门拴上就好,这儿半夜会有狗叫,别惊着你了。”
赵彩凤点点头,放下身上的斜挎小布包,转身去抱那铺盖,手还没接触到东西,就已经被那一股子汗臭味熏得赶紧闭气了。
赵彩凤想起宋明轩说三年前进京赶考的时候睡的是通铺,顿时觉得要是换了自己,只怕先就被熏死了,也别去考什么举人了。
兴许是这一路上累着了,赵彩凤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天才刚亮,外面就传来的敲门的声音,赵彩凤赶紧把头梳好了,带上了小厮们寻常带着的小毡帽,开门让李全进来放铺盖。
两人就着院子里的一口井洗了个脸,赵彩凤装了些井水到水囊里,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和李全差不多年纪的人过来,喊了李全道:“李老大你来了啊,今儿我事忙,没空和你们一起进城了,你自己赶着马车去吧,晚上关城门之前出来就行了,我让荣发在这边等你。”
李全只忙应了,带着赵彩凤去外院,见几个小厮正在往马车上装东西,见李全出来,便招呼道:“全叔,这儿还有两筐甜瓜,老太太命田里刚摘的,带过去给几个少爷小姐吃。”
“行了,有什么东西要捎带的,全带上吧。”李全清点好了东西,让赵彩凤坐在前头,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开口道:“那我就去了,要是我回来晚了,记得给我留门。”
那小厮只一个劲点头应了,别提有多热乎了。赵彩凤便笑着道:“叔,你可真混的开呀,别人家的小厮还对你这样热络。”
李全哈哈笑了起来,马鞭甩的噼啪做响,笑着道:“你以为那小厮没贼心眼?上回我带着我家大姐往城里来,被他给瞧见了,从今往后就这么热乎了。”
赵彩凤扑哧笑了出来,原来是要认了做老丈人,那就怪不得了,不过说起来,李全家的大姐儿好像也是有十三了,古代人就是嫁人早,闹的赵彩凤每次都觉得思维跟不上。
越靠近城门口人就越多,因为最近京城比较安生,所以守城的侍卫也都没啥精神,其中一个侍卫瞧见李全驾着马车出去,只笑着招呼道:“李大叔又来了,最近走的可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