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苦笑在寂静的屋中扬起,湛蓝后悔自己居然放开了她,她就像一只冷漠的猫,在主人松开怀抱的时候,就会远离,“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其实从第一眼看见你在溪边打坐,就喜欢上了你,却不知自己对你的感情而一再错过,当我明白的时候,我却已经是紫英的未婚夫,我又有何资格说爱你!若怜,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早点发觉自己的感情,或许现在陪伴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个夜枫,而是我!湛蓝!”湛蓝情绪激动地捏紧了双拳,那份深深的懊悔让他变得无力而痛苦,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站在张若怜的面前,他会失去她,是的,他又比得上夜枫哪一点?在张若怜绝望的时候,自己没有在她的身边,而现在,他又有何资格站在张若怜的面前说爱她!
但他至少说了,这份纠结了两年的感情,终于有了结果,这个结果,就是张若怜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他的心已经在那一刻枯萎,他失去了自己的心,大脑变得空白而迷茫。
“哐啷!”忽然。一把剑扔在他的面前,张若怜缓缓揭下帽檐冷冷地看着他:“去!用这把剑杀了紫英,证明你爱我!”
那如同寒冰一样冰冷的眸子。是如同死亡一般地银灰,湛蓝怔住了。他看着那银灰色的眼眸失了神。那眼底的冷酷就如同没有丝毫感情地死神,一声诡异的尖叫从他地耳底滑过,他仿佛看到了满地的白色骷髅和满是灰飞的苍茫世界。这个世界是灰白的,是绝望的,是冷漠地。他如同看到了世界的尽头,那一刻,他仿佛体会到了死亡……
他的视线开始涣散,渐渐落到了张若怜扔在地上的剑上,他捡起了剑,缓缓拔出,剑身在烛光下闪现出一道寒光。
“怎么?不舍得?还是不敢?”清冷的声音随即扬起,拉回了湛蓝失神的心智,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剑。眼前的张若怜渐渐变得清晰,他方才到底怎么了?张若怜嘴角带着诡异的笑,那双眸子是清澈地黑色:“是怕滥杀无辜影响你湛蓝大侠的声誉?”张若怜看着湛蓝。很淡,很淡地看着他。
“若怜……我……”湛蓝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不能去杀紫英。那只会成为另一段仇恨地开始,手中的剑被张若怜抽走。她淡淡地笑着:“所以,我跟你不是同道中人,我只会影响你,我只属于黑夜,而你,是属于白日,回去吧,湛蓝,张真人很担心你,你还打算在我们这里混吃混喝多久?”异常温柔地声音让湛蓝再次失神,那双清澈地黑眸渐渐变成梦幻般的紫色,张若怜那近乎完美地声音回荡在湛蓝的耳边:“回去吧……回去吧……”黑暗渐渐袭来,湛蓝的眼前浮现出张若怜那恬静的笑容,时光倒流,空间变换,一切又回到了那个第一次见到张若怜的清晨,浓郁的树冠下,清澈的小溪边,那个坐在圆石上闭目打坐的女子,微风抚过,带起她细细的发丝,一只鸟儿落在她的身边,整理着自己的羽翼,一派宁静和祥和,如同脱离了尘世,置身于仙境。
打开门的刹那是带着浓浓的夜的气味的风涌入,张若怜微微闭上眼睛,呼吸着属于她的世界的空气,是那样地清新和自由。缓缓睁开眼,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夜是那么地静,就如她此刻的心,如同止水。
“逃避能解决一切问题吗?”淡淡的,温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银霜下,站着一身素衣的扫雪,他淡淡地看着张若怜,“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他吗?你不会轻易让别人看你的真面目吧。”张若怜的眼睑垂了垂,然后淡然地看着扫雪,那清澈的眸子里是一览无余的蓝天碧云:“我想,我似乎开始了解玄女的心,一种甜蜜的无奈,但却很幸福,这就够了。”弯成半月的眼眸在月光下变得更加璀璨,“不去找月冰吗?”
“只要心里有她,她心中有我,何须急于一时?”扫雪的笑容溶于月光之中,“为何不自私一点?或许湛蓝会为了你加入地宫呢?”
“可能吗?呵……”张若怜轻笑起来,“要改变一个人的信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当与自身信仰发生冲突的时候,只会让他痛苦,他已经痛苦了两年,就不必再让他痛苦下去,那样……太残忍……”张若怜缓缓拉上帽檐,将自己再次隐入黑暗中,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让大家都不会痛苦的结果。
看着张若怜缓缓远去,扫雪忍不住轻叹:“又是牺牲吗……”
就像往常一样,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菜农们纷纷推着自己的独轮车忙着赶集。而那些店铺们也忙着开市。位于南湖边最大的几座酒楼最近都住进武林人士,其中一家金悦客栈里更是居住着少林、武当等八大门派的弟子,至于他们的师尊,已经被接入湖心岛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