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扫雪的后背爬上了一层冷汗。第一次,他险些轻薄了月冰,第二次,他“杀”了袁不破和唐小邪,那第三次,第四次呢?一想起方才王朝说湛蓝的功夫未必在他之下,他的心头就燃起了一股挑战他的欲望,这和自己原本的性格是完全不符的,扫雪被自己越来越浮躁的性格惊地大汗淋漓,他闭上眼,努力用自己那如冰雪一般的内力,贯穿在血脉之间,清凉浸润了他的全身,让他那颗焦虑而浮躁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
“张若怜你给我们出来!”这夜还未静,四合院里就传来了女子的吼声,让房中调息的扫雪微微皱起了双眉,这种聒噪的声音让他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那把火,再次燃烧起来。他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燃起了一搓火焰。
“张若怜,你是不敢出来的吧。”峨嵋五个女弟子站在楼下的院中,此番叫阵的是梁香玉,她们五人站在一起,艾星担忧地看着上方渐渐围在凭栏边看热闹的江湖人士。
紫英紧拧双眉,她本想单独找张若怜,却没想到梁香玉和于师蔓在落败后,居然又来叫阵。
“今日我们峨嵋就要清理门户,将七贱铲除。”梁香玉望着楼上张若怜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就连灯火都没有,武当的七位少侠匆匆赶来,湛蓝立时拉住要上前凑热闹的师弟:“这是峨嵋的家事,我们不好干预。”于是众师弟纷纷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
而就在于师蔓她们对着张若怜房间叫嚣的时候,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她们身后的厅门而来,楼上的人,以及边上看热闹的人立刻都掩面大笑起来。取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喂,峨嵋的美女,你们叫了半天到底知不知道人家在房间里啊。”
“是啊,都没搞清楚,对着一个空房间吼什么?”
“你们找的人说不定正消遥地吃烧鹅腿呢。”
梁香玉当即柳眉倒竖:“胡说,我看着她进去的,一定是她不敢出来。”
“那你们后面是谁!”
众峨嵋弟子立刻转过身,只见张若怜分明就站在她们的身后,手里正拿着一只烧鹅腿,淡漠地啃着,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一下子,全楼上下哄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峨嵋的女弟子除了这言贱都这么愚蠢。”
“都说头发长见识短了,我可从来没把峨嵋女弟子当回事。”
众人的取笑让峨嵋五个女弟子的脸上青白交加,就连看热闹的武当少侠也颜面无光,峨嵋这些师妹的形象今天在他们心目中算是被破坏了。
就在众人取笑间,忽然,一道如同破竹的琴声,从二楼正中的房间划出,张若怜立刻眯起眼,手中的烧鹅腿便摔手而出,直直打向处于院中心的梁香玉,尚未反映的梁香玉当即被烧鹅腿砸个正着,整个人朝后倒去,与此同时,一道寒光在她倒下去的时候,从烧鹅腿上滑过,站在她身后的紫英当即一个闪身,躲过那道寒光,看着那寒光直接朝张若怜而去。
那道寒光,让在场的高手都不由得心惊,那几乎是快地不可见的杀气,紧接着,一声一声嘈杂的琴声从扫雪的房中扫出,震得在场的人都慌忙运起内力护住耳门。
张若怜在匆匆闪过那道银针后,随手摘下了身旁白玉兰的树叶,放在唇边,一曲喜悦而跳跃的曲子从她唇下而出,那曲子跳跃着,就如同一条条鲤鱼在溪水中欢跃,而那琴曲却如奔腾的瀑布,千里而下,撞击着那些溪中的鲤鱼,这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琉璃恩雅在房间里紧紧捂住耳朵,若不是妲己用内力替她护住心脉,她此刻早已被扫雪的琴声震地晕眩过去。妲己心急如焚,想前去阻止扫雪,但又一时放不开琉璃恩雅,左右为难只求张若怜自求多福。
一阵急切的琴声,当即扫开了扫雪的房门,那琴声没了房门的阻隔越加酣畅流离,震得满园的植物都化成了残枝败叶,就连张若怜唇中的叶片也渐渐出现了裂纹,当她吹完最后一个曲调的时候,那叶片瞬即在她唇下炸成了碎片,碎片飘散,那琴声骤停,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人静,风静,声静,树静。
张若怜脚下趔趄了一下,扶住了身边的厅门,让远处观战的湛蓝心立时提起。
“言贱,我是在帮你教训她们,为何你反要护住她们。”扫雪冷冷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那声音里带着凛然,带着霸气。扫雪不明白,为什么张若怜会与自己对抗,难道不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的心猛烈地收缩着,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只想发泄那急速流动的血脉给他带来的张力。
张若怜缓缓站直了身体,院中的峨嵋女弟子看向她,她张开了嘴,话未出,却是先溢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顺着她的唇角低落在地上,落入紫英的眼底,化开,紫英的双眼缓缓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