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贡品少了?”
碧桃在皇帝办公时闲得发闷,正调了彩色盘,往素绢儿上绘东西。远远看去也是绮丽的颜色,但却是国人喜好的图案,缠枝花鸟,瑞草璎珞,小枝笔管描着,恁的细腻精致。
皇帝眼被墨字晃得难受,乍见了这个,有一霎时的惊艳,目光不错,口中答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自然。”她回眼一笑,青丝软垂在肩上,更衬得粉颊可爱,“不然怎么会送木屐。难道不是让咱们尽情踩踏用的?也难为他们一番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得苦心。”
“哈哈,你惯是能曲解人意。”皇帝教她说得开怀,上前勾了勾她鼻子,亲昵十足。
碧桃依就上前蹭了蹭龙袍上的金龙团纹,猫儿似得道:“怎么是我曲解了呢?他们自己口上不承认,心里却未必没有这样想。咱们又不是没有木屐。”
皇帝却低头看自己肩侧一团轻红浅碧晕开的汁渍,哭笑不得。
竟是被小东西拿来当手帕使了。
偏生他又喜欢她撒娇的模样,就是污了一件龙袍,也心甘情愿得很。
“既然如此,今年就放他们一马?”皇帝凑过去看她手里的素绢,她笔一丢,绢儿一收,人也转了过来,只藏在背后不让他瞧。
“这就要看皇上什么心思心情了,心情好呢,就开一开指缝,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心情不好呢,就来年加倍去收。”她双手背后藏着,笑吟吟地与他对视。
皇帝原是要闹她,后头听见那一句“喘息的机会”,不禁顿了手,若有所思。
然而锦绣闺阁里聊干巴巴的朝堂事,太没趣,他就此打住不再问,等明日一早宣大臣们认真探讨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