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回虽是想考一考她,但她肯投靠本宫,也不想太过为难。”她抚着绣面凸出的纹路,微笑道,“妙小仪正值受宠,若不出来点事儿,她宫里的人自然一心向着她。沈才人又不肯动用她姐姐的人手,她初来乍到,本宫少不得要为她宽宽道儿了。”
嘉木尤是不解,若要考她,何必帮她?若想帮她,也不必费力考她。
但娘娘虽表面看着温柔,决定要做的事,她们绝没有置喙的余地。
“妙小仪是该有一通忙活了。因为一只小猫儿得宠,往后谁见了都得觉得她不过是个玩物,哪里看得起她?”
嘉木见娘娘点头,愈加欣喜得分析道,“世间做事挣的就是面子,低位时还好说,升得高位,人若都把她当玩物,怎么肯信服她?就是现在,底下人也多少有些心浮,恐怕跟着她不过烟花一刹,璀璀璨璨地放完就没了。有些人求出头无妨,有些人想要安稳,就未必把心向着她了。”
淑妃笑看她一眼,“你倒比嘉兰明白。不过话却说得过了,人心不过是浮这片刻,只要皇上保她,没过两天她们知道皇上的态度,也就不敢多嘴多舌了。”
“娘娘要的,也恰是这两天。”嘉木顽笑一眨眼,巧嘴儿说道。
她方才刻意往夸张了说,其实就是在讨她主子的好儿。她是宫女,最知道底下人的心思,后宫里的人虽都是惊弓鸟,不过是一时惶恐,胡思乱想罢了,只要过段时日自然就安稳了。
还望沈才人能掐对了时间,挑对了人,莫辜负主子的希望才是。
曲怀仁这几日给皇帝荐了几个唱曲、抚琴的能手,皇上对玩乐的事多少有个三分钟热度,合着他们改改曲儿,作作词,架势倒摆得十足。
那几个乐工也不敢小觑,推敲来去,发现当今所谱的曲子无一不合乐理之处,只须配器,极为省事。也不免感叹天分如此。
曲怀仁原就不怎么将上回敲打之事放在心上,依他来看,皇上那是玩性起了误打误撞,哪有暗地查探的心思?如今再看皇上依旧把兴致放在这些上面,可不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