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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内光线昏暗,时不时有拐角,地上也随处可见淤积的泥沙,和散落的生活器物,还有和船一起葬身大海的乘客。

他们身着唐朝样式的衣物,已经化为了皑皑白骨,静静地躺在船内各处。

从一处狭小的通道路过的时候,楚天阔抬腿从骷髅脚下跨过,一只脚刚刚落地,不知哪里碰到了什么,原本瘫坐姿态的白骨上半身猛地向前载倒,细长的手臂抱住他的腿。

“妈呀”楚天阔差点没蹦起来,撑着墙壁使劲抖腿,“放开你给我放开啊啊!”

那枯骨本就支离破碎,被他甩的四处都是,白森森的骨骼掉落一地,可两只手骨不知道哪儿挂在了一起,牢牢抓着他腿,抖都抖不下来。

“箫哥”楚天阔欲哭无泪,求助看向陆以箫。

一直抱臂看笑话的陆以箫,没去帮他拿下来,对着滚落一边的骷髅头幽幽说,“在船里埋了两千年,很寂寞吧。”

寂寞到,跟活人玩着小小的恶作剧,都舍不得放手。

楚天阔扶着墙壁,手脚俱软,扭着头不敢看自己小腿上挂着的零部件,声音发颤,“箫、箫哥,你跟它们说话,它、它们能听得懂吗。”

“万物有灵,”陆以箫蹲到骷髅头面前,一本正经,“更何况沐浴灵泉一千年,我觉得这船上的每一样东西,即使没开灵智,也具有了灵性。”

楚天阔虚着眼偷看,地板上白森森的骷髅头,眼部位置忽然亮起了荧荧绿色的鬼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楚天阔浑身一抖,像是壁虎一样整个人软软趴在了墙上。

“这艘船上枉死的你们,”陆以箫淡淡道,“这么多年了,还在怨恨吗?或者不甘,或者无路可去。有缘遇到,我们之中有个佛修。待此间事了,或可渡你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