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俞小满边思量边道:“我只是个乡下人,就叫他觉得丢人了,那要是你干出啥丢人现眼的事儿来呢?严重到会影响他的前程呢?”
俞承嗣极好颜面,那身为他的弟妹,就拼命扯他后腿,叫他丢人现眼,逼着他不得不出面叫俞父俞母分家。到时候,俞家老二再表现出不计较的态度来,啥都不要,只求带着媳妇儿和嫁妆离开。
“让我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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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秋到深秋这两个多月里,俞小满在深山里过着近乎隐士的生活。当然,她也没闲着,忙着种地喂鸡吃吃喝喝,尽管总得来说,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却正合她的心意。
然而,秋娘却不是她。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过苦日子的,你说俞小满没吃苦?对,她是顿顿有肉吃,可真要说享福的话,其实还真没有。毕竟,展易终日里都忙着进山打猎,还要下山售卖猎物等等,起码家务活儿那全部都是俞小满一个人做的,她是过得比村里其他人家好,却尚不能称作享福。
秋娘想过真正享福的好日子,就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顿顿有肉还不用自个儿做饭,每天都有新衣裳穿却无需自个儿洗。
简单地说,她就是什么活儿都不想做。
俞承嗣认真的听完了她的要求,表示完全可以按着她的心意替她寻一门好亲。沈氏,也就是俞承嗣娶的媳妇儿,很是思量了一番,还特地回了一趟娘家,罗列了一份名单。
沈氏的娘家就在平安镇上,且她娘家在县城、府城里都有不少亲眷,加上她父兄叔伯都是读书人,当然有些已经放弃仕途的,有在私塾、县学任教的,也有转投县衙门当个文吏的,还有去府城富贵人家当门人的。
兴许沈家不是最有钱的,却是门路格外广的。
在俞承嗣和沈氏拜堂成亲后,两人仅仅只在上河村待了两日,就心生厌烦回了镇上。临走前,他们还带走了小妹秋娘。当然,用的理由是接秋娘去镇上小住几日,等半月之后,俞家老二成亲时,自然会将她带回来的。
当时,俞母并未多想,也没啥好多想的,在她眼里,长子哪哪儿都是好的,难不成还会害了自个儿的亲妹子吗?
可她没想到的是,仅仅隔了半个多月,再度见到小闺女时,秋娘却是一副以大嫂马首是瞻的模样,仿佛沈氏比她这个亲娘都亲!
这也就是俞小满在参加她二哥喜宴时,在俞家院子里瞅到的那一幕怪异景象。那真不是她多想,而是她妹子真就觉得大嫂比阿娘亲。
确实啊!
尽管只在镇上住了半个多月,可秋娘觉得,她这辈子就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大哥赁的院子不大,可家里人不多,倒是住的开,还额外给她安排了一间厢房。屋里家舍齐全,不像村里那个家,整个屋子就只有一张炕和两个木箱子。在镇上专门给她留的房间里,她不单头一回睡了架子床,有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双开门衣柜,有两个大樟木箱子,还有一张小圆桌三个小圆凳。
对了,之后她大嫂还带她去了镇上的裁缝铺子,叫里头的裁缝娘子给她量身,掏嫁妆钱替她做了整整四身新衣裳,两身绢布两身绸布,还另外扯了两匹细棉布叫她回家自个儿做里头的衣裳。
还有,这半个多月里,她顿顿都吃白米饭,因着大嫂喜欢吃,可她也喜欢啊,每顿都是捞干饭配三菜一汤。至于做饭的人,则是大嫂雇的厨娘。厨娘负责每日早间买饭,以及做一日三餐,并收拾灶间。
至于家里的活儿,秋娘感念于大哥大嫂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愣是尽数都包了去。可就算这样,也不过就是帮着洗下衣裳,连她在内也不过才三个人的,且大哥大嫂皆极爱干净,衣裳根本不脏,不像她家里的二哥三哥,天天不是下地干活就是上山砍竹子,那衣裳裤子脏的就跟在泥地里打滚一样,洗一件二哥的衣裳,她能洗大哥大嫂连她在内的三人衣裳!
反正,镇上的日子过得真叫神仙一般,可惜她只能住半个多月,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或者嫁到镇上去过好日子,该有多好啊!
几乎一眨眼,就到了回村的日子,这一日他们要回上河村去看二哥成亲。秋娘很是不舍得,哪怕大嫂叫她别忘了带上新衣裳,她也高兴不起来。再之后,大嫂好像看出了什么来,拉她到一旁说话,问她是不是舍不得自己,要不要吃完喜酒再跟着一道儿回来。
要!
当然要!!
秋娘索性啥东西都没收拾,就跟着大哥大嫂回了村子,可没想到的是,她娘这回竟叫她留下,她自是不愿意的,好在大嫂替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