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目光闪闪,将夕迦法师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咯咯笑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笛子的?我记得你那时可是连音谱也是认不全的,一心只扑在术数修法上,对音乐等等不相干的事情一律视同旁门左道,嗤之以鼻的。怎么二百年没见,你居然学会吹笛子了?而且还吹得这般出神入化,连我都迷住啦。”
她唧唧呱呱又笑又说,言语中好奇之意丝毫也不加掩饰。夕迦法师却是淡淡一笑,道:“二百年足以改变好多东西,有些原本很喜欢的事情忽然不喜欢了,不喜欢的又忽然喜欢了,这些都不足为奇。”
轩辕水洛笑道:“可我总感觉这次回来,师父有些怪怪的。有些莫测高深, 啦。”
忽然她又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师父,中了失忆蛊的人是不是会很难受?他刚才似乎是肚子疼,满床乱滚呢。”
夕迦微微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肚子疼么?这我倒不知,这失忆蛊仅此一粒,还从来没在人身上试验过,所以还当真不知道它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又想了一下,似是灵机一动道:“也或许是他身中两种蛊毒,这两种蛊原本就是冤家对头,在他肚子里闹腾拼斗起来也是有的。”
轩辕水洛吓了一跳,失声道:“这怎么了得!这两种蛊都如此霸道,如真拿他的肚子做了战场那可大大不妙!”
夕迦法师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尽快解了他的独情蛊了。嗯,这样也好,这独情蛊本来就极耗费你的精气灵力,早解开一天你也能早恢复一天。走,我随你去看看。”
二人回道麻益图的那座竹楼之上。张丹枫躺在那张竹榻上,呼呼犹自熟睡。夕迦法师望着他的身影,眼中的神色是复杂难懂的。轩辕水洛却凑近张丹枫的跟前,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一试,微微舒了口气:“还不错,他仅仅是睡着了,并没有病容。”
她关心情切,浑不知这一幕落在夕迦法师眼中却如同一把钢刀,直戳心头,他眼中已流露出一丝痛苦。眸光愈加深沉难懂。
轩辕水洛还不放心,又唤了他两声。张丹枫却仅仅是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轩辕水洛一皱眉道:“臭猴子还说他这醒酒汤是什么秘方,怎么一点作用也没有?这半天了,他醉的还像小猪一样。哼,明日才去找小猴子算账!”
夕迦法师却是目光深沉,不住打量张丹枫,忽然,他向前迈了一步,探手一抓,已抓住了张丹枫放脉门!
张丹枫其实并没有睡着,听二人回来他才装睡的。夕迦法师忽然抓住了他的脉门,他心中微微一惊!要知道这脉门是练武之人的要害,脉门如果被对手抓住,那你多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但他定力极强,心中虽然吃惊,面上却丝毫也露不出来。他的脉门被抓,本来他条件反射想跳起来抵抗,但手还没有异动,他忽然心中一动,便任由夕迦法师握着。动也不动。而且福至心灵,暗运一口气,使脉搏跳的急促混乱,如一般喝醉了的人无异。
果然,夕迦法师也只是一探他的脉搏,并无其他动作。握了一刹那的功夫随即松开,叹道:“他当真是喝醉了!没想到此人会如此贪杯。”
轩辕水洛却以嘟嘴儿:“不许你说他坏话!我可不爱听,在我心目中,能喝酒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夕迦法师皱了皱眉:“经过南海?那他们原本是想去哪里?”
“听他们的言谈,似乎本来是想到南疆女娲族所居之处的。后来又对那魔鬼圣地——融火洞很感并趣,想去一探究竟的。”
夕迦法师神色一动,冷冷地道:“他们想去融火洞?不要命了吗?那地方也是随便就能进去的?还没有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轩辕水洛睁大了眼睛,道:“师父,你也知道这个地方?你不是从来没离开过天寒门么?怎么会知道女娲族所在之地的融火洞?”
夕迦法师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道:“水洛,二百年对你来说或许是短短一瞬,但在人间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了。女娲一族虽然地处丛林最深处,但却是南疆各族的精神支柱,不容许任何人亵渎的。一百多年前女娲一族出了一个败类,这人野心勃勃,想做南疆的总霸主,杀害了许多各族的民众,引起极大的公愤,当时女
娲族的族长……”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了轩辕水洛一眼,叹道:“女娲族的族长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召集南疆各族知名的大巫师商讨对付这个人的对策,当时我的师父也在其中,我也有幸参加了这次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也正是在这次盛会中,我才知道那个人所得的秘籍是来自于融火洞中。仅仅是一本秘籍啊,那个人的功夫之高就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数十位顶尖高手的围追堵截竟也奈何不了他。我们这边的人只要一落单,就会遭他的毒手。我的师父也在这一役受了重伤。后来还是女娲族的族长想出了一个办法,将他引入融火洞中,并封堵了洞口。不料这人也好生了得,他竟然破洞而出,幸而他此时已受了极严重的内伤,众人才没再被他所害,但还是被他逃脱了,自于仇家太多,这人不敢再在南疆立足,便跑到中原去了。但却死性不改,在那里以至于惹怒了一位仙家道长将他追杀,因此法力已损失了大半,道长。